翌日,天还没亮。
苏云司从床上坐起来,按下闹钟,发现椅子上还坐着一个人。
昨晚上太困,抱着床边的毛绒兔子一沾床就睡了。孟南说来监督他,居然真的就这么监督了他一晚上。
苏云司坐床边发了会儿呆,轻步走过去,俯身沉默地注视着熟睡的男人。
那枚青玉正安安静静地卧在深深地沟壑中,苏云司拉住挂绳,将吊坠握在手里。经过打磨和数年佩戴的玉石和他白皙的掌心不知道哪个更细腻,玉上还带着孟南胸口的温度,热热的。
天还蒙蒙亮,馥郁的梨花香飘进了窗。
小巷很宁静,只有一两声锅碗瓢盆的敲击响动,传到家里就已经几乎听不见了。
苏云司伸手环过孟南的肩胛和膝弯,用了很大力气才把他抱起来。孟南很注重锻炼健身,体重将近90kg,胸围也大,很不好抱。
苏云司力气不小,但要在不吵醒孟南的情况下稳稳地抱起他,多少还是有点困难。
他把孟南放到床上,扯过被子轻轻地盖在他身上,鬼使神差地深深俯下去,薄唇停在离孟南两公分的位置,鼻尖先蹭到了一起。
他反应过来,却没有立马撤身离开。
而是眷恋地,痴迷地,在他的鼻尖蹭了蹭,很轻很轻,大概比蝴蝶扇动翅膀还要轻。
他看向孟南右眼上那条长长的疤,不知道当年是怎样的一条伤口,经过八年的时间,至今还刻在这么醒目的位置,好像越来越深,逐渐嵌入骨肉。
今天下午三点,钟鼓立交桥下,有人在等他。
如何全身而退,不被孟南发现呢?
苏云司拿起校服,去客厅换了,在不面对任何人的时候他的脸上往往没有表情,一片空白,这样对他来说反而会轻松很多。
他从衣柜里找出一套深色的衣服,叠好装进书包,拉上拉链,单肩背着下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