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抱起祁修铭开玩笑:“叫爸爸也不是不行,等乔桐以后长大了我再问问。不过,”他脸上带着笑意,“我们家乔桐说见到了从来没看见过的那么多萤火虫,你把她照顾得很好,叔叔谢谢你。”
祁修铭低头:“对不起。”
他知道叔叔是在安慰自己,父亲在一边也跟着道歉,乔濡阳摆摆手:“没什么,孩子嘛,这些记忆和经历才是最珍贵的。”
祁修铭看了一眼擦眼泪的乔桐,那是他第一次知道,会有人因为自己疼了而流泪。
虽然都不是独生子,但比起家里的哥哥和弟弟,年龄相仿的两个人待在一起的时间反而更长一些。从稚气的孩童长成少年,乔桐于他而言,定义也在一点点改变,直至最后,他已经不会去思考这个问题了。
朋友也好,心上人也好,家人也好。他只知道,自己未来一定会有这个人的参与。
因为笃定,所以才能从容不迫地陪在身边,才能不疾不徐地等着水到渠成,以至于在失去后,他用了十年也回不了神。
从参与者变成了看客,看着另一个男人占据了本该属于自己的位置,未来漫长岁月都是如此。
祁修铭被这样的念头日日折磨,他仿佛没了灵魂的提线木偶,如果继续下去,活着对于他而言,到底还有什么意思呢?
他开始对着镜子一遍又一遍地练习着,怎么样面无表情地问好,怎么样把所有得爱意都隐藏起来,然后终于有一天,能若无其事地从她身边经过,能语气平常地说声好久不见。
他必须伪装得够好,才能待在这个安全范围的边缘,自己也能够活下去得边缘。
第一天的聚会,他在休息室里抽烟,乔桐进来的那一刻,他的呼吸几乎也停止。
女人没看到他,只自顾自地打着电话,祁修铭在她进来的那一刻就已经熄灭了烟。乔桐的声音就像是在他心尖处起舞一般,他怀念着,也嫉恨着电话另一边的人。
他开始期待每一天的朝阳,期待听她招呼自己一声老板,期待上班能看见她的所有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