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院门诊大楼的左侧是螺旋形上升的楼梯,白色的大理石瓷砖因常年的磨损已经看不出原本典雅端庄的纹路,无论是地面还是扶手都散发着消毒水的味道。
季青霖走到一半,下意识探出头向上望去。
那次获奖的作品,就是在一院的螺旋楼梯上拍摄的,再次看着相互搀扶着下楼的老夫妻、双腿残疾被父亲背着下楼的小女孩、怀着孕蹒跚步伐的中年妇女和其他与彼时神情毫无二致的人们,季青霖的心情格外的复杂和沉重。
可他是一个记录者,一个合格的记录者是不需要投入过多个人感情的。
季青霖记得弗洛伊斯先生这样说过。
他在不合时宜的时候,开始想念弗洛伊斯先生。
季青霖打开对话框,再次看到那两句孤零零的告别,他没有回复,也没有给弗洛伊斯先生打电话追问的想法。
一切都无比平静。
他好像已经习惯了被人抛弃。
不然能怎么样呢,和之前一样死缠烂打吗?
他不可能靠着死缠烂和念念不忘打过一辈子,人总要向前看。
季青霖苦笑着揉了揉眼睛,深吸一口气继续向上走去。
他买了些感冒药,护士问他还需要什么的时候,他想了想,又要了些解酒药。
今晚和陆栩见面免不了去酒局,他得提前为自己做好准备。
到达约定的地点,陆栩正在便利店付钱,手里是桶装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