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父亲医疗报销需要的证件,季青霖又将纸箱里所有的东西按照姓名分成三部分。
在他将证件一一放回纸箱里时,一张被夹在纸箱最底部的泛黄纸张吸引了他的注意。
他本以为是废纸,随手将其拿了起来。
翻过那页纸,季青霖愣了。
纸张的最顶端写着几个字——“领养证明”。
“……认证季风友,梁静夫妻确有抚养教育被领养人的能力,未患有在医学上认为不应当收养子女的疾病,且双方均同意收养……”
“……收养人申请弃婴姓名更改为‘季青霖’,特此证明……”
最下方,是泸城民政部门的公章。
季青霖完全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看完这张纸的。
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直挺挺躺在了卧室狭窄的床上,怔怔望着天花板,手边是那张领养证明。
老房子隔音不好,左邻右舍嘈杂的声音在静谧的黑夜听得非常清楚。
有大半夜炒菜的,有因为不写作业打骂孩子的,有丈夫喝多后和妻子打架的。
一时间女人的哭喊声,男人的呵斥声,老人的哀求声,孩子的尖叫声甚至锅碗瓢盆碰撞的声音夹杂在一起,全部灌进了季青霖的大脑里。
他用力闭了闭眼睛,侧身,被子碰到了那张纸,它轻轻飘了下去。
季青霖伸手摸摸干涩的眼眶,翘了翘唇角,心情反而很平静。
他早就知道会是这样——没有孩子是不像父母的,也没有父母是不爱孩子的,而自己,似乎就是那个意外。
所有的不合理都有了合理的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