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icu里清醒过来的时候,侧头看到了探视窗外面对面交谈的两人。
那是他此生最爱的人们。
可是转眼间,他们都离开了。
也是这样春风拂面的夜晚,也是这样布满繁星的天空,拿着优秀毕业生证书的顾尹默飞奔向医院的手术室,手里的证书沾满了猩红的血。
凌晨三点半,医生宣布她死亡。
顾尹默手中的纸张已经攥破,皱得不成样子。
每次凝望掌心,顾尹默总会觉得自己还坐在手术室外得长椅上,双手满是鲜血,他逃不出那个梦魇,只能在里面一遍一遍循环,直到死亡降临。
车行驶在泸城郊外的国道上,“福寿园公墓”的标识在昏暗的灯光下若隐若现。
顾尹默重重踩下油门,车的隆隆低吼划破夜的寂静,车灯虎视眈眈的射穿逐渐弥漫的薄雾。
“福寿园公墓”几个烫金字在挺阔高大的石牌坊上极显雍容,牌坊后是一座庙宇建筑。
进入公墓要穿过庙宇的大门,大门旁有一间耳房,里面常年亮着灯。
顾尹默坐在车里拨了个电话,耳房里有人起身的影子,电话很快被接起。
“您好,顾先生。”
车灯闪了闪,顾尹默向他示意,“孙伯,开门。”
孙伯毕恭毕敬的说了个好,随后大门缓缓打开。
停好车,孙伯已经穿好军大衣站在车旁等待顾尹默。
“好久不见,这么晚打扰,您不介意吧?”顾尹默难得有心情和孙伯打趣。
孙伯双手握在一起,弓着背,低头回答:“顾先生您是这儿的老板,想什么时候来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