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块碰撞声将怔愣的季青霖有些飘远的意识拉了回来,他喝了一小口,酸酸甜甜的梅子酒滑入口腔的感觉激得他后颈发凉。
点的牛肉和菜上的差不多,谢岚川张罗着开始烤肉,季青霖隔着被因高温变形得空气看着谢岚川,忽然抿唇笑了笑。
“笑什么?”
“笑你委屈自己。”话说开了,季青霖也不在谢岚川面前装了,坦然开起了玩笑,“要是他知道你……他可能会崩溃。”
谢岚川剪牛肉的手一顿,抬眼苦笑,“他知道。”
季青霖愣了,又听谢岚川说:“高中的时候,他就知道我对他的想法,结果就是彼此的关系开始疏远,他对……我们这种人有些排斥。”
“我们这种人”,这个称呼让季青霖有些不适。
谢岚川看得出他的介意,解释说:“原谅我的用词,只是我们不得承认,你和我在这个社会算是异类。”
季青霖能理解他的意思。
喜欢同性的男人在社会上占极少数,大部分发现自己喜欢同性的男人会顾忌亲人家属,同学朋友,同事老板的异样眼光,穷其一生去隐藏真实的性取向,选择结婚或者孤独终老,这是无人理解的悲剧。
也有一部分走在时代潮流的前线,大胆出柜,利用自身的特殊来博人眼球,哗众取宠,赚够了钱后全身而退。
更恶劣的是那些明知喜欢男人,还要婚后左搂右抱,享齐人之福的——徒给同志群体增添几笔骂名。
季青霖对前两种做法不予置喙,对最后一类人深恶痛绝。
但又悲哀于整个社会的偏见。
到现在,不得不给自己冠上“异类”的称号。
“辛禾他一直都是直男,会觉得恶心也正常,”谢岚川垂眸剪碎面前的培根,声音很慢,“这么多年了,我都习惯一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