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说周五回来。”庄绍说,“我先去上课了,晚上晚点儿回,老师让我帮忙改卷子。”
“知道了。”尤英敷衍了一声,转脸就低骂:“臭小子跟他老子一个德行,好像不跑步能要了他的命!”
庄绍不知道她的火气从哪来,回屋收拾书包。临出门前脚一顿,头转向尤英。
“英姐,我能问个问题么。”
尤英撩起眼皮。
“孟野的竞技水平到底怎么样。”
从认识到现在只见到他每天都在跑,无止境地跑。有时候是五公里,有时候是十公里,发起疯来十五公里也跑,白天跑晚上跑,好像已经成为一种惯性。如果孟野哪天没有跑步,庄绍就会认为他病了,他不对头。
而他们之间也有一种默契,那就是不问。庄绍不问孟野为什么跑,跑得怎么样,孟野也不问庄绍为什么出现,有什么过去,想没想过将来。
尤英放下指甲刀反问:“你觉得呢。”
庄绍说:“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很努力。”
尤英嘁了声。
不知道为什么,庄绍从这声音里听出一点凄凉。
“努力没用,他运气不好。”尤英说,“一年前比5000米的时候他把跟腱跑断了,本来能上一级的,现在连二级的水平都达不到。我知道他怨我不支持他继续跑,但换了谁谁能支持?我是不想看到他将来一身伤病的退役,落得一无所有。”
另一边,孟野在大巴上呼呼大睡,睁开眼已经到地方了。一个比英英旅馆稍微强点儿的连锁酒店,就在奥体中心边上。
“年年都是这儿,王八还知道挪窝呢。”路小川不满,“我最受不了这儿的被子一股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