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料定自己可以在你开枪之前下了你的枪。”
银狼不禁笑了,他从靴子里缓缓摸出一把匕首来,在陆竞云眼前晃了一下,“你是有这样的能力,但我也可以伤你一条腿。”
陆竞云点头,“这个我信。”
“所以你还是待他不同。”银狼吃了几口又把筷子撂下,“这玩意比炸酱面贵上十倍,但是真他娘的难吃——哎,走啊,我请你到外面喝豆腐脑去。”
“不必了。”陆竞云抬手制止,“我是想告诉你,新一轮的剿匪行动,不日就要开始,你好自为之。”
银狼眯起眼睛,“陆大将军跟土匪通气,此事传出去你会被告上军事法庭么?”
“我是在劝你考虑改收,负隅顽抗没什么意思。”陆竞云从桌前站起转身离开,银狼在桌前沉思了须臾,而后咧嘴轻轻笑了一下。
陆竞云自己开车回了军营,他掏出怀砚昨日送给他的镇尺放在案上,默默凝视了它一会儿,其实银狼没有说错,换做是别人,他都不会做出那样的举动。
他再想起徐江眠来,深眸便盈满热泪,他踽踽孤行过漫长岁月,在生死间挣扎徘徊,平淡或惊险、繁闹或冷寂、春季之温江与秋季之落枫、东山之叠翠与西海之白鹭,都不能够在他脑海里激起涟漪。唯有念着旧事过活,方知自己长情痴心,尽管已流逝多年,可少华时的这段情意深印一生,他不可能不对怀砚特殊。
他拿出藏在自己衬衫内层的旧照片,与影印下来“卢江”的照片进行比对,好似五官没什么不同,只是疏朗成熟了一些,他再想到怀砚将镇尺递给他时的神情,想到昨夜他抱住他心里那种汹涌的情,只觉无法遏制——自那人离开后,每一天都是锥心泣血之痛,寥寥几次与怀砚接触都像是偷来的,让他既珍惜回味,又不敢更进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