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白的,特别帅,听得苏秦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现在这男孩儿真在自己面前坐着了,她怎么都找不到感觉。要是个女孩儿多好啊,怎么偏偏是个男孩儿呢?
杨兴察觉到一束目光,从自己脸上看到脚下。“阿姨好,我……我吧……”
“我家石头说,他在外面这阵子是和你住一起?你俩住地下室?”苏秦不想用同居这两个字。
杨兴的手开始抓膝盖,没着没落。“是,我俩……是住一起,现在的地下室条件也不是特别不好,供暖不缺,您别太担心,我没让他吃太多苦……”
苏秦当然知道,儿子的唠叨就没停,什么俩人在被窝里算小店流水,又买了个星星灯,说好给师兄补生日结果蛋糕没吃到,诶,愁死当妈的。“你先喝杯水吧。”
“诶,谢谢阿姨。”杨兴才敢动杯子。
手上有一条疤,这条疤,苏秦也知道来历。纪雨石怕妈妈太担心,没敢说什么细节,只说自己惹了社会上的人,被人教训一通,都是师兄亲自照顾的。到后来又打了起来才受的伤。
“石头说,你家里条件不太好?”苏秦多年经商,看人很准,虽不能说次次都准,可这小子不像儿子说的经济能力不行啊。
难道……儿子上当受骗了?
杨兴刚喝的水差点儿喷出来,放下杯子,还是继续挠膝盖吧。“阿姨这、这里头……这里头吧,有些误会。”
“什么误会?”苏秦看先生还没有过来的意思,直接问了,“你是不是没和我儿子说实话啊?”
纪成礼观察这边半天,挪着尊步勉为其难地过来。不是他同意这门亲事了,而是纵横商场多年,该有的礼数不能没。要不干脆别进门,进门的都是客人。
“哼,什么误会,我倒是听听里头有什么误会。”
凳子还没坐热,杨兴像弹簧那样再站起来。纪雨石的脸很随母亲,特别是那个小尖下巴,笑起来特别灵动,但没有随母亲的肤色和杏眼,皮肤像爸爸。
“叔叔您好,我叫杨兴,上回是我说话冲了。”杨兴向这个和石头几分像的男人鞠躬,感觉有一滴汗直接流下了鬓角。
纪成礼拉了一张凳子坐,再瞥一眼桌上的礼。“呵,这次怎么知道谦虚了?上回不牛气冲冲的吗?”
杨兴赶紧擦擦鬓角,也不知道纪雨石干嘛去了,把他一个人扔下。“上回是有误会了,我是小辈,不该和您说话那么冲。我家里人也批评我了,让我上门赔礼道歉来……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别和我一般见识,我今天向您道歉。”
“误会,有什么误会?”纪成礼瞧他一眼就快高血压了,穿得挺好的,谁知道什么来路。
“误会是……”杨兴不知道该怎么说,这误会可太大了,“误会是……”
“是什么啊,你倒是说,男子汉给句痛快话!”纪成礼说话也很冲,“我儿子喜欢的男人多了去了,你可想清楚了,他不止你一个,趁早和他断干净了好!”
啊?杨兴抬起的脸上还挂着笑,可这种职业假笑明显凝固了。“他……他还有别人啊?”
“有啊,多着呢,你以为就你一个啊!”纪成礼气冲冲地揭儿子老底,想用和上次一样的方法,先给人吓退,“去年!我为什么给他轰出去,就是因为他养了个小明星,跟你似的,小白脸一个!最后怎么着了?我告诉你,我儿子不定性,跟他谈恋爱指定不成,分了好!”
杨兴猜自己的表情一定是假到不能再假了,怪不得纪雨石要骗自己,好嘛,还敢有前科!
这他妈就很好办了,终于轮到杨兴气晕了。
“叔叔,我觉得您和我之间有误会,咱俩把话说开,您别生气。”杨兴拿出那套文质彬彬来,正义凛然妖气不侵,完全是受害人视角,“我第一回见您是太冲动,可我不是成心的,是被石头给骗了。纪叔叔,他跟我说……他跟我说……”
纪成礼眉头一拧:“他说什么了!”
“说自己家里早就破产了,没钱,他为了养活自己只好下海当小鸭子,牌价两万五起跳。刚刚被金主爸爸从家里轰出来,这才没地方落脚。”杨兴说完这叫一个解气,又加一句,“您知道,我和他是高中就认识的校友,我比他高两届,因为有全国性数学竞赛的冠军名次所以直接保送了北航,遇上他的时候正赶上创业中后期。既然是校友,我不能看他继续沦落,得帮他一把……我说的都是真的,不信您可以查。”
纪成礼差点儿没喷出一口三尺高的老血来,苏秦倒是还好,就是整个人懵了。
不知风雨欲来的纪雨石还在选衣服,刚套上一条巨贴服的低腰牛仔裤,在衣帽间里转圈美呢。这条裤子好,显得腿又长又直的,屁股还翘,还可以鸭子坐,真特么诱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