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这些事并不会让我太难过。因为一切都是我应得的。
段医生说我不能这样想,但我知道的,我现在的糟糕人生是在为那件事偿还。
一切都是我应得的。
2段医生
我从小谢的柜子里爬出来,来不及喘气,迅速地转身就关上了门。里面传来门栓重新插上的声音,我这才站起来,大口呼吸。
外面的世界真美好。
我看着面前这沉重的红木衣柜,心中充满了同情。
小谢是个患有严重创伤后应激障碍的男孩子,快20岁了,但却已经在柜子里生活了四年。我担任他的心理医生是从两年前开始。在我来之前,他已经接受过一年多的心理治疗,却每况愈下。
造成他阴影的,是16岁时的一个事件。据他父母说,那时他已经有了同性恋倾向,和班上一个男同学走得很近。有次放学两个人跑到偏僻地方去玩,碰到个神经病。那个神经病拿刀在他脸上划了“坏人”两个字,还把另一个男孩子的眼睛戳瞎了。两个孩子的一生就这么毁了,而犯人至今也没有抓到。
说这些的时候,小谢的妈妈非常平静。她是个行事果断的女商人,对于已经发生的事没有太多情绪,所想到的只是如何解决问题。而小谢的父亲……我来到他们家的这两年里只见过他三次,对他没有太多了解。
谢妈妈每三个月给我结算一次费用,实际上我见她的机会也很少。这样的家庭环境对小谢很不好,但我只是个小小的心理医生,我又能改变什么呢?
所幸,小谢还愿意接受我的治疗。至少在专业领域里,我得为他做些什么。
带着些许的伤感,我离开谢家。先回心理诊所作了个会谈记录,然后就下班,去买菜。
车子开不进小巷,只能停在外面。我朝巷子口看了一眼,没人在等,这才放心地去后备箱里拿菜。等我锁上车走出来,却看到一个削瘦的身影缓缓地朝我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