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柯心里知道,小师叔并不明白他对他的痴念,所以才会坦然卧于他身侧,所以才会心无杂念地对他好。
直男真讨厌。
舌为心之苗。严柯觉得舌尖发苦,蔓延口腔。
翌日,严柯被闹铃吵醒。他迷迷糊糊地去摸手机,一看屏幕上xxl的未读信息,立刻吓精神了。
幸好余程已经起床。严柯听到洗手间传来他漱口的声音,心里一安。
余程拿着一套毛巾牙刷走出来,笑着问:“昨晚睡得好吧?”
严柯心虚道:“挺……好的。你呢?”
余程叹道:“我好心好意给你针灸,你不光把我床占了,还抢被子。我能怎么办,我也很绝望呀。”
严柯失笑:“对不起啦。”心想他应该没看见那条信息。
余程走过来,把手里东西递给他:“这是你上次来住用过的,我洗了一下。”
严柯心里暖暖的,低头笑着去洗漱。
余程弯腰整理床铺,发现他把手机带走了。
第6章
星期六,严柯从2组的同事手里接班,开始了他悲惨的一天。
首先是8床pd(注1)的老大爷,昨晚上就咳个不停,支气管扩张剂、化痰药、激素早用上了,喉咙里还是卡着一大团痰。护士去吸了好几次痰,老大爷还是喘不过气,翻着白眼跟家属说“我要死了”、“让我死了吧我不想受这苦了”。家属虽然早有思想准备,这会儿还是哭成了一团,齐刷刷地跪到办公室喊医生救命。
隔壁房间12床的肺癌病人被吵得不行,跟家里闹着要回家。家人怎么劝都不听,老头一生气,自己把针头拔了,家人又是哭天抢地,叫医生过去劝。
37床那个肺心病已经到了失代偿期,下肢肿成球,肚子里也一包腹水。用了利尿剂尿量也没上来,严柯纠结不已:是先放腹水还是利尿剂加量,或者老老实实请个心内科会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