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专心看着台上身材高大的alpha。

“北方星域一直致力于推动omega权益变革，推动abo同工同酬，新法已经明令取消性别限制，一切能者居之。”

台上的alpha声音低沉有力，自中心传开来，就连窗边微微晃荡的帷幔也似是在应和。

“诸位已经看到了他们之中杰出的代表。”

说到此时，陆虔不苟言笑面容稍稍露出一丝轻快，严肃的眼神和台下白非池的有了一次短暂的相接。

喻识的蕾丝扇子还半遮半掩地倚在半空，那把扇子后原本弯着的眼睛却清淡起来。

仍是看不出任何不礼貌的情绪，只是略微睁着，透出几分事不关己的无辜。

让大着胆子暗中打量的人失望而归。

“现在倒说omega什么都行了，他先前对我可不这样。”

他到底是没有完全无动于衷，扇面掩盖下，嘴唇翕动，气声微不可闻，只有一旁的哥哥听见了。

“他也不是故意这么对你，北区前些年缺人缺得厉害，”喻丞这回倒是有意无意替陆虔解释了一回，“这也是陆家一贯以来的主张，到他手上是出了成果，。”

喻识默不作声，向哥哥那边缓缓又淡淡瞟了一眼。

他眼睛其实生得水光潋滟，平日里总端着，瞧起来疏淡，但偶尔这样扫过来，才隐隐显出几分娇气的嗔。

喻丞下意识挺直了背：

“不是哥哥要替他说话……那些平民omega怎么能和你相比呢？你是我们喻家的宝贝。”

宝贝，自然是要精心供养的，一丝一毫的苦都舍不得让他受，更别说去和那些alpha、beta之类地竞争，辛辛苦苦工作。

喻识正要开口，忽然便被台上新传下来的声音吸引了去。

“我最为感谢的是一直默默支持我的人。”

陆虔的目光和他迎面撞上，他似乎已经明白了接下来要听到什么，手中的摇扇也跟着一滞：

“……愿我……爱的人永远幸福快乐。”

这是结尾。

陆虔的致辞延续了上一个严肃和正式的风格，只最后那句宛若低语，顺着他的目光往下将端坐着的omega周身缠绕。

不用旁人猜测，他说的是谁，已经昭然若揭。

毕竟那一句出口时，alpha蓦然温柔下来的眼神骗不了人。

众目睽睽之下，喻识像是被定住了身，看着台上的alpha向他一步步走来。

宛转悠扬的乐曲声适时响起。

陆虔走到他面前时他还有些恍然，等他回过神来，他的手都已经搭在陆虔肩上了。

有力的臂膀箍着他，轻而易举地把他托入会场中心。

轻歌曼舞，对他而言是再平常不过的事。

但陆虔已经很久没有像这样一般陪他跳一支舞。

不过即使时隔再久，他们的一进一退依然默契得宛如天造地设。

这也没有什么稀奇的……从小时候他刚刚开始学这些礼仪时，每晚他就会跑到陆虔家里去，要陆哥哥陪自己跳。

无论是庭院里的月光下，还是宴会厅里明亮的灯光中，彼此旋起的舞步早在十几年前就已经深深烙印在他们心里。

陆虔对他的一摇一摆都了如指掌，每每都不着痕迹地托住他，让他不费什么力气。

比起当初关煜和他跳的那一曲交谊舞，要让他轻松舒适许多。

“我以为你不会来了。”

步伐变换中，擦身而过的一瞬间，alpha如释重负的声音悄悄传入他耳畔。

“以前也没见你担心这个。”

喻识声音轻软依旧，如上好的羽绒，眼里也仍然水灵温润，只是细细看去，了无笑意。

叫人莫名心疼。

他毫不意外地感受到陆虔把自己搂紧了一些，眼神深了几分。

这个alpha向来少言寡语，每每心有愧疚就这幅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