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屋内有炭火,但毕竟是十一月,地上冰凉冰凉的。
沈瑜也算养尊处优,平时哪遭过这罪,跪了没多久,膝盖处就像针扎一样疼。但他不敢站起来,也不敢坐下去,背挺得笔直。
房内静静的,只有炭盆不时爆出轻微的哔剥声。沈瑜不知道自己跪了多久,双腿开始还知道疼,到最后一点感觉都没有了。
“也不知允之如何了。”沈瑜心里有点急,怕他忍耐不住,和自己爹娘起了冲突,自己却没有办法。
每一刻都是煎熬。
而殷远也好不到哪去,沈瑜一走,他就坐立不安,在房里来回踱步。
他知道沈夫人不是好对付的,一面怕沈瑜吃了亏,一面又怕他着了道——沈瑜显然是有点怕她的。
等了许久,沈瑜还没回来,殷远也不管够没够一个时辰,直接冲出门去找他。
刚走出院门,一小厮叫殷远,说夫人请,将他带到书房。
殷远跟着去了,见沈夫人和沈老爷都在,唯独不见沈瑜身影,心里便猜到几分。
他仍十分有礼地问候二人,然后道:“伯父、伯母,阿瑜和我有皇差在身,恐怕不能久留。不知他现在何处?”
此时此刻,殷远也顾不了沈瑜的想法,只能先发制人了。
沈夫人闻言,淡然道:“瑜儿真出息,还领了皇差,不知是什么差?”
殷远大致一说,她笑道:“皇上厚爱,是沈家荣幸。瑜儿在家中静心养性,定会将差事办得更好。”
两人来回扯了几句,殷远关心则乱,先沉不住气了:“沈夫人,恕晚辈直言。我与阿瑜的事,皇上也知道,还望您手下留情。”
沈夫人并不买账,将手炉拨了拨,道:“我一介民妇,不知道殷公子什么身份,不敢听你信口开河。既然皇上也知道,想必有圣旨了?”
殷远不语。这种事,得了默许已是不易,又哪里来的圣旨?沈夫人冷笑:“若有圣旨,殷公子只管拿出来,我沈家遵从皇命;若无圣旨,我管教自己的儿子,还轮不到外人置喙,殷公子若无其他事,请自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