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那些研究员,抱着自己的研究数据,像巨龙守着财宝一样。某些极端的学阀,给自己所有研究内容上了二次加密,只有他自己能看懂。这些资料是他们安身立命、跟组织讨价还价、予取予求的资本,绝不会乖乖交出来。
琴酒压低帽檐,忍不住笑着舔了舔犬齿。
杀意令他兴奋。
“我会将我的命令告知乌鸦。gin,找绝对可信的人做这件事,具体哪些人,由你全权决定。我知道乌鸦有其他得力手下,但是这件事,我不希望你以外的人插手。如果遇到阻拦——”先生停顿片刻,微微一笑,云淡风轻丝毫没有血腥气:“照最高权限处理。”
琴酒:“是,先生。”
永不熄灭的曼哈顿城区,璀璨的地上星河,一辆黑色保时捷356a混在其中,缓缓流动。
花钱方面,琴酒从不跟组织客气,直接把车从日本空运过来。
开着爱车,街道两边灯红酒绿的影子不断掠过脸侧,琴酒咬了咬烟蒂,嘴里不是以前常抽的mildseven。
他的情商没有低到给上司开车时抽烟。
上车前,先生塞了包烟给他,“想抽的话,用这一款。”
既然先生不介意,琴酒就顺着自己的习惯来了。
先生的烟是特制的,市面上出售量小,价位极高,在里世界很抢手,被称为“jiloises”。这款烟比mildseven稍微粗一点,味道类似冰冷冷的辣味,抽的时候略呛人,余味却很清澈,有提神作用。
琴酒瞥了眼内后视镜内假寐的先生。
几乎同一时间,感受到注视的先生睁开眼,和他的目光在后视镜中准确汇聚。
琴酒滑开视线,没有说话。
“gin。”先生突然开口,像是为了缓解车内异样的安静,“你觉得乌鸦这个首领,做得怎么样?”
琴酒:……
这可不是个安全问题啊。
提出问题的人惬意地靠着后座,通过内后视镜向他投以注视。
琴酒久违地感到了麻烦。
老实说,自己一个(行动组)部门经理,并不想卷入了实权董事长(先生)和现任执行总裁(boss)的矛盾中。
他对组织很满意,够黑暗,够大方,够刺激。
他的任务是驱赶组织的刺头羊们往既定的方向走,震慑外界的鬣狗,时不时找出混入其中的白羊杀掉,保证黑色的纯洁。
至于组织的方向、牧羊人是谁,这些事情他不关心。
但是先生的作风他清楚,如果真拿boss开刀,必然清洗组织上下,或者,彻底打碎。
啧。
“照实说吧,我挺民主的。”
琴酒对该表述保持合理的沉默。
“gin也会觉得为难吗?有趣。”先生含笑道,“大部分时候,我对乌鸦很满意,虽然一开始借助我的力量,吞吃日本战败后被拆分的重工业集团起家。不过,四十年代到八十年代这段时间,搭上团块世代和战后复苏的便车,将乌丸集团发展成现在这个庞然大物,确实是他自己的心血。
记得十多年前,他还跟我开玩笑说:‘我现在能不能买下你的纽约?’啊呀,那副意气风发的样子,想想真是恍如隔世。”
谈论内容越来越危险,琴酒沉默了一会儿,决定为现任上司说两句话:“组织近几年招揽了一些能力不错的家伙,发展势头还行。”
经济他不关心,仅从资深黑|道人士角度点评了组织,顺带肯定boss的能力。
“原来你是这样想的,我明白了。”先生闻言点头,没有对他的回答做表示,就此略过这个话题。
“到百老汇了吧。”
“是。”琴酒回答,向西侧的车窗一瞥:那个狐狸一样狡猾敏锐的女人,就在附近。
先生靠在窗边,戴白手套的手微微屈起,支着下颌若有所思。
“温亚德……我不想见她。开过去。”
琴酒依言变道加速。
开了一段路,一只手暧昧地抚上他的颈部,带着不容反抗的力道,摁着向下折拧。
条件反射地,琴酒墨绿的眸子迸发出强烈的杀意,反应过来又瞬间收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