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亲队伍向运河方向行进。
运气不错,从上午就酝酿着的乌云始终没有跑到它们的头顶上落下一滴水来,让部队安然驻扎在距离运河五里远的位置上。
运河附近的地形比之前一路上要更加平坦一些,找到高地势处驻守,侍卫队选择在草地上选择一块合适的地方,以树林和野草为掩护。
左白萱躺在营帐里,空气中潮湿的低气压让她辗转不安。
“不早了,该睡了。”栾夜南侧坐在她的卧榻旁,说道。
左白萱被栾夜南突然出声吓了一跳,转头去看:“南姐姐,你也还没睡啊?”
栾夜南确实还没睡,但她不想放大左白萱的不安,只是笑道:“我坐着都睡着了,被你一个躺着的给弄醒了,你是不是需要我抱着?或者,不够累?”
就郸皇子今天这着急赶路的样子,栾夜南不确定他会不会做出大半夜行军渡河的决定,所以索性就坐在一旁,随时准备迎接变故。
可左白萱看栾夜南现在的态度,又没了正形。侧躺下来,手精准落在她的腰间。
“不够累”变成了别的意思,给左白萱惊出一身汗。
“南姐姐!这里可是营帐,外头都是侍卫和宫女。”左白萱攥着栾夜南的手,小声说道。
“夜深了,你小声一点,他们不会随意进来的。”栾夜南附在左白萱耳侧小声说道。
左白萱还是不敢。
昨天就被栾夜南得逞了,自己也放纵了。
今天周围不仅有人,甚至连巡逻侍卫的脚步声她都能听见,哪像栾夜南这样胆大包天的?
“南姐姐,你这个人真的很喜欢挑战极限。你是不是好久以前就打我主意,还巴不得被人发现呢?”左白萱死死抱着栾夜南的手,戳穿了她的心思。
栾夜南还算配合,松了力气,只在左白萱的额头上轻吻:“你不喜欢,不做就是了。”
“也……也不是不喜欢。”左白萱别扭小声说着,刺激也是刺激的……
人前一本正经,恪尽职守,不苟言笑,不怒自威的栾夜南,在人后的样子只有她知道,而且栾夜南对她毫无抵抗力的样子,她也喜欢。
栾夜南听着左白萱这话,亲吻她的耳垂。
但左白萱急忙躲进被子,回答道:“但也不是喜欢的意思!”
栾夜南被小兔子的反复无常逗笑了,但也不为难她。
伸手虚盖在她的眼前:“那就安心睡觉,不要东想西想,否则,我只能用自己的方法助你入眠了。昨天效果就挺好。”
带着魅惑笑意的话语,听得左白萱耳朵发痒,却不敢说话。
昨夜不仅栾夜南疯得尽兴,连她都跟着疯了。可是今日一早却不觉得疲倦才是最厉害的,那莫名其妙的兴奋感,自己真是被带坏了。
想到将来十年五十年还会继续这样下去,明日会如何好像就没什么可怕的了。
栾夜南感觉到手心下压着的双眼泛起笑容,便低头吻了左白萱的额头,鼻尖。
还有,嘴唇。
铛铛铛——
最后一吻,没能安稳落下。
敲锣声由远及近敲打起来。
左白萱顿时一惊,睁开眼:“失火了?是,起义军提前来了吗?”
铛铛铛——
锣声又脆又急。
“没事的,我出去看看。”栾夜南轻拍左白萱,自己翻身起来。
“我也去。”左白萱却跟着一起站了起来,拿起放在床边的外套就套在身上,坚定地盯着栾夜南。
这段时间不挑食,认真吃各种蔬菜水果,时不时还会喝两贴栾夜南给的药,她的夜间视力好了很多,至少不会成为累赘。
栾夜南停下步子,看着左白萱。
左白萱轻声道:“我就看一眼,反正我也睡不着。”
栾夜南也不知道这外头到底出了什么乱子,真把左白萱一个人留在营帐内也不放心。
就算嘱咐过,那些暗哨肯定还是会以自己的性命优先。
她点头,拉住左白萱的手,从营帐走出来。
周围几个侍卫已经聚集在空地上。
看到栾夜南和左白萱走出来,上前行礼。
“公主,栾尚宫,有叛军偷袭。那些人高喊着:起义军在此快束手就擒,一边在外头放了火。清泉州府将士们正在周旋,我们定当保护好公主。”侍卫长禀报。
左白萱赶紧看向栾夜南。
栾夜南却皱着眉头。
就算起义军提前了刺杀计划,也不可能喊着“起义军”的名号。
除非赶尽杀绝,否则只要有一个两个侍卫逃走,“嫁祸给南高国”的计划就不成功了。
当然,他们的计划也没有蠢到高喊着“我们是南高国士兵”再杀进来埋伏。
他们的原定计划就是单纯杀了郸皇子,在用民间舆论制造出是南高国杀人的架势。
不管北高国信不信,他们的同盟不复存在,对历帝的和亲盟约也不复存在。
起义军从中得利,趁机推翻历帝,再与南北高国周旋,尚有余力。
但现在局势变了。
这些高喊着“起义军”的队伍,大概率就是南高国派来的。
他们用这拙劣的家伙手段,同样是为了破坏和亲。同时是要给北高国和大历国一个警告:我们什么都知道,但不想撕破脸。
栾夜南烦躁地搓了搓手指。
左白萱拉着栾夜南回到营帐里。
“南姐姐,这不像是起义军。”左白萱也看出了端倪。
栾夜南点头。
“姐姐可有脱身之法?”左白萱问道,就算要死,她也要死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