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川舟险些没反应过来,想了会儿,皱眉道:“难道陶睿明是你帮忙联系的。”
郑显文抿了下唇角,显然默认。
黄哥有点坐不住了,挪了挪屁股,惊讶道:“好小子,你这波操作有点惊人啊。”
他抬高音量,侧着耳朵说:“你再说一遍你想干什么?是要报复不是报恩吧?”
郑显文斟酌了下,解释道:“韩松山想做猎场里的狼,可是商场里没有绝对的食物链顶层。”
郑显文与他保持着一米半的距离,不将照明灯上抬的话,双方都看不清彼此的脸。他觉得这种距离正好,这样他就可以不用掩饰自己冷笑的表情。
他回了一句:“我妈就死在这边。”
“死在家里对吧?”韩松山低下头,检查手臂上的蚊子包,漫不经心地道,“所以更应该搬了,太不吉利。”
郑显文脸色倏地一沉,觉得这句话过于刺耳。
韩松山像一个入室的强盗一样,洗劫了郑尽美的所有,导致她结局凄惨痛苦离世,自己却只用“不吉利”三个字来总结对方的死亡。
郑显文走进一步,声线低沉地问:“你说谁不吉利?”
“什么?”韩松山没听清,瞥了下他的脸,兀自说道,“你找我来这里到底是有什么事?我们下次还是约在酒店见面吧。如果你不方便出门,我也可以给你买辆新车。”
他因计划的顺利推进感到心情欢畅,人变得慷慨,话也多了起来,只是惯常地带有一种高高在上的惺惺作态:“文文,你该重新开始了,不要颓废,坐牢也是一种磨砺。我觉得你现在成熟了很多,说不定还是一件好事。”
郑显文表情狰狞了一瞬,又很快恢复正常,他用光从下方照着自己的脸,温和的,带一点请求的味道说:“我在家里给我妈留了一张遗照,你可以去祭拜一下吗?”
韩松山冷不丁被他的脸吓了一跳,这种光影下衬托出的笑脸有种诡异的幽森,他定了定神,听懂他的话,又态度轻慢道:“我去祭拜她?为什么?”
他拉住郑显文的手臂,准备带他一起离开,嘴上还不停地道:“你妈那个人吧,一直喜欢跟自己过不去。你也别太放在心上,她有时候就是有点不正常。毕竟穷惯了,见到人就歇斯底里的。我早觉得她应该去看看精神科医生。不过她的那种生活,清醒也不一定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