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秀的介绍中,车子很快来到郊外一幢小别墅前。虽然是郊外,但实际上四周还是有不少贫民建筑。这种环境让秉文皱了皱眉,明显感觉到托洛斯基在自身安全上的随意和不负责任。果然,车子一停下,靓丽的白色海军制服就吸引了很多人注意,其中不少人脸上明显出现愣神和慌乱的神色。
既然本来就打算好要引起注意,所以秉文假装没看见,还故意将鼓鼓囊囊的皮包拎在手上,这才随罗秀步入别墅。别墅不大但很精致,一路走来除了两个佩戴手枪的保镖外再也看不到任何安全人员。才走了几步,一位身着灰色衬衫,袖口挽起,头发凌乱地中年男子从里面走出来。
“托洛茨基先生,很高兴见到您。”秉文来之前就看过照片,所以一眼就认出此人的身份,连忙加快脚步迎了上去。
“我也很高兴见到你,来自中国的朋友。”此时的托洛茨基看起来有些落魄,衬衫洗得发白,领口还有不少污渍,但目光却很犀利,见到秉文的海军军装明显一凛。不过他也没有多说,寒暄几句后带众人来到小花园,落座后才故意赞了句:“将军的制服真漂亮。”
托洛斯基的英语水平不怎么好,需要认真倾听才能明白。见他暗示海军制服太惹眼,秉文笑笑说道:“如果他想知道,我穿什么都瞒不过的。”
虽然没有直接点名,但托洛斯基也知道这个“他”指的是谁,所以回避了这个话题问道:“将军此次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秉文说道:“不瞒先生,我是代表我国总统来感谢您的。我们中国人是懂得报恩的民族,当年若非您和列宁先生推翻沙皇,并且发动德国革命,也不可能那么快取得战争胜利,所以他希望您能亲自访问我国,让他有机会亲口向您道谢。”
这几句场面话直接就把托洛斯基和列宁放到一起,却故意撇开斯大林等人和苏联退出欧战,差点导致战争失败的事情。托洛茨基心知肚明这种剥离是什么意思,更知道杨秋派人来见自己的意思。说道:“不,您错了。推翻沙皇并非是某个人的功劳,而是因为人民对剥削和掠夺早已不满,就像杨秋总统在1911年做的那样,我们只是催化者。”
秉文的个姓深受德国影响,不喜欢政客间的会谈方式,说话很直接:“先生,过去的是是非非已经无足轻重,今天来是想看看我们之间能否有合作的可能姓!众所周知,上海公报是国际社会承认的主权协定,苏联政斧同样予以承认,但近期我们发现有人不断在针对公报发出挑衅,不顾国内民生一意孤行扩大军备。我们不怕战争,但却不希望发生战争,因为无论是中国还是苏联目前最主要的问题不是继续革命而是让人民生活的更好!我们对斯大林先生已经彻底失望,所以希望在燕京和莫斯科之间架起一座新桥梁。
我们知道,您离开莫斯科是被迫的,但说句不好听的话,您被驱逐某种意义上更是自作自受!革命是需要斗争的,您的那些支持者目前正受到破坏和镇压,数以万计的人因为您的原因失去自由和生命,而您却躲在墨西哥隐居,放弃抗争,这岂不是寒了支持者的心吗?”
托洛茨基的脸色微变,没想到杨秋随便派个人来言辞都如此犀利。被莫斯科驱逐出境是他这辈子最难忘的事情,但要说联合中国摧毁莫斯科体系他却从来没想过。因为不管怎么说,那里都是无产阶级革命的发源地,更是自己的祖国。不过世界各地托派被围剿打击的事实是他心中的一个疙瘩,没有支持者第四国际也就没了生存必要,这不是他想看到的。
秉文知道,面前这个人是个理想主义者,所以故意在这方面刺激道:“我们知道,您正在为第四国际的影响力造势,但您不觉得与一位在世界上有重要影响力的总统会晤,更容易提高知名度吗?所以我希望您考虑我的建议,如果可以合作的话,我们可以在哈萨克地区为您的支持者提供一些方便,也可以为您和国内布哈林等人联络提供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