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没瞎说,没瞅见金州营口那边跑船的都疯了吗,一个个上赶着跑去应征,只不过人家选人太严格了,能选上的实在是没几个。”
“我说哥几个,都别眼红人家了,这钱是多,可人家都是拿命换来的,大家要真想发财的话,我倒是有条路。”
“啥路?”
脚夫们本来就是在吹牛打屁,虽说眼红太平洋军的俸禄,可也知道那种钱不是自己能挣的,此刻听到有机会发财,那还不一个个扭着脖,瞪大眼睛。
“只要有力气,每月五两银。”说话的汉得意的竖起了一个巴掌。
“在哪?啥营生?这么多工钱?”脚夫们追问着。
“辽东”汉突然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的说道:“我可是听说了,辽东那边在修铁路,还要建造工厂,开矿,所以正在大规模招工呢,据说奉天为了这事都炸开锅了,各家各户都赶上去应征,而且人家现在是来多少收多少,有些地方都开工了,等入了冬后每月还有额外的一两银的冬季补贴”
“冬季补贴?”汉们虽然都不懂这是啥意思,但这几年年景越来越差了,每月五两银的好事根本不遇上,别说还有啥一两银的补贴了。
“你们慢慢想吧,我可想好了,等过了年全家一起去,反正人家那里也要女工,我那个婆娘再家闲着也是闲着,准备让她也去试试。”
“还要女工?”
汉说完,也没回话,起身一口喝完茶后,掏出几个铜板往桌上一扔,牵着牛车扬长而去,剩下几个脚夫看了看身边的同伴,不知为何心底突然冒起一股火,都希望去辽东那边看看。
直到脚夫们慢慢散去,一直坐在茶楼靠近街角的有山仁慢慢起身,刚那番话他都听见了,可越听脸上却越是凝重。
明石元二郎说的果然不错,檀香山人已经开始在辽东动手了,随着开发的深入,吉林这边也迟早会波及到,相信不久后整个东北三省都会被笼罩在檀香山人的阴影下,可现在帝国已经没有多余的力量干涉这里了,朝鲜已经牵扯了帝国太多的精力,而英德等国在谈判中的无所作为,不仅助长了檀香山的气焰,让帝国感到寒心,说到底如果帝国再没有行动的话,就要被列强们反过来咬一口了
现在檀香山已经把持了东北三省,再加上夏威夷和琉球,大日本帝国几乎被包围了,这对于极度依赖大海的日本实在不妙,可海军刚回来几艘小军舰,自保都不够别说和士气正盛的太平洋舰队对抗了,恐怕就连出海训练都极度困难
希望不能都寄托在重建中的海军身上
有山仁想起了那位明石君的话,目光寒光一闪而逝,放下酒钱后,脚步飞往城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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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春城外五里的一家庄的后院内,噼噼啪啪的砍击声不断传来,园中,两位赤着上半身的男各自举着木刀,打得不亦乐乎。
随着两道身影在院里腾挪闪跃,树梢上积压的雪花纷纷撒落下,不到片刻打扫一清的园内就又狼藉起来。
看着你来我往玩着这种叫日本剑道的两个男,刘只全却身发抖,心底也越来越寒。
此刻的他无比懊悔,作为吉林大的粮商,又是商业协会的会长,几年前怎么就会鬼迷了心窍,悄悄给日本人传递消息报告清军的部署呢?如今日本人没打过来,倒是让太平洋军摘了桃。
原以为太平洋军来了,这些日本人恐怕也不会再东北持了,说不定这事就这么沉了,但谁想到前几日这些日本人又回来了,不仅回来还带来了大量的士兵,要不是自己这个庄够僻静,而且粮仓众多,恐怕和日本人势如水火的太平洋军早上门来了。
但现在还有后悔药吃吗?老婆孩都已经在别人的掌控中,只要自己稍露反意,这些人恐怕立刻就会把自己几年前悄悄给日本通风报信事捅出去,那时恐怕自己的下场会惨。
既然上了贼船,现在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刘只全心底叹了口气,恰好这时练习剑道的一位男结束了动作向他看来,目光交触吓得他连忙又低下了头。
他的畏惧让男非常满意,将木剑抛给另一人后,背过身去拿长袍。随着他的转身,后背上上的纹身赫然清晰起来,那是一条张牙舞爪的黑色巨龙。
望着狰狞的纹身,刘只全胸口又不争气的猛跳起来,即便是待在北风里额头上依然冒出了冷汗。
“刘君,有没有兴趣和头山满玩玩我们日本的剑道。”男穿好长袍,走到了刘只全身边,看着他戏谑的笑了起来。
“内田先生说笑了,在下只是个商人,怎么会是头山满先生的对手。”刘只全连忙摇头,恭维道:“还是两位先生厉害,竟然能将剑玩的这么好,我看比起那些自吹自擂的游侠儿还要厉害。”
“哈哈。”听到恭维,男仰头大笑起来,边上的光头大汉也瞪着三角眼走过来说道:“刘君,你的嘴巴越来越油滑了,希望你的心不要想你的嘴巴那样。”
话语,让刘只全再次哆嗦了一下,干笑两声:“头山满先生说笑了,只全可一直是日本好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