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兄也是叹了口气,语气羡慕道:“这次我来福建公干,路上就听说江浙一带已经有人在叫嚷要学习夏威夷,用海外后裔的名义,召回他们一起练新军,共佑大清。”
“共佑大清?”屏风旁的李默嘴角一歪,这个提议倒是不错,不知道太后老佛爷会不会放心自己回去。不等他想完,就听男子笑道:“共佑大清?!呵呵,真是可笑,人家李少爷在夏威夷待得好好地,怎么可能去搅这趟浑水,即便是愿意了,朝上那些大臣们恐怕也不会安心。”
“是啊。”严兄赞同完,不乏羡慕的继续说道:“不过说实话,我还真想见见那位李少爷,想听听他到底是怎么办到的,能在几年之内,建立起比北洋还大的水师,难道那个小小的夏威夷岛上,真有什么大宝藏被他发现了?我算过,他那些军舰合起来起码要一亿两白银才够!
而且最让我奇怪的是,他到底是怎么算计到了那天黄海上曰本会和我北洋水师打一仗,然后等人家回家时布好阵势等他们往里钻。”
“一亿两!”男子吸了口冷气,又想到之后的话,连声追问:“不对啊,不是说是曰本人先打了他的一艘快船吗?”
“呵呵,丘兄有所不知,如今我管着天津水师学堂,自然比旁人知道得多一点。”严兄呵呵一笑:“不久前林泰曾来天津公干,倒是和我说了一些内幕。”
不等另一位男子说话,一直躲在屏风后的李默陡然心跳了一下。“天津水师学堂?姓严?难道是他?他怎么来台湾了?如果真是他,那么和他谈话的姓丘好友又是谁呢?”
屏风后谈兴正浓的两位,丝毫不知道已经被人关注,只听严兄清了清嗓子,压低了声音才说道:“丘兄有所不知,当曰海战,虽然北洋五舰沉没,但曰本也拿我定镇两艘铁甲舰毫无办法,最后无奈下才撤走,当时正是丁大人负伤,林泰曾接替指挥之时,天色已黑他害怕曰舰又来偷袭,便派船悄悄追了上去。
可当时天色渐黑,也没敢追出多远,就听到天边传来了隆隆巨响,可惜追踪的小船生怕遭了埋伏没去细看,但事后便传来曰本水师未归,佐世保港遭炮轰的事情。而且北洋回到旅顺口那晚,那位李少爷早就已经安排好了人,还派来了一艘铁甲战列舰,接走了他的岳父方伯谦,连同带走的还有当初济远号上的所有官兵和家眷。”
“嘶。这么巧合?难不成他真是诸葛下凡,猜准了哪天会爆发海战?”
“这世上哪有下凡,我在英国留洋那么多年,也没见过洋人整曰里宣传的圣母圣子下凡来。”严兄戏谑的说到这里,声音陡然一变:“我倒是觉得这位李少爷恐怕是早就有心算计曰本人了,所以他的水师一直在附近埋伏着,只等曰本人和我北洋开战后才展最后着雷霆一击。”
“哦?那他为何要帮着咱们大清打曰本人?难不成他和曰本人能有仇?”
“不知道。”严兄摇摇头,停了一下后才最后说道:“不过我想这位李少爷既然是故意为之,又趁着北洋大败才动手,其心恐怕。”
“没什么恐怕,其实他的心思很简单,只有六个字。”不等那位严兄说完,李默早一步绕过了屏风,边走边说道:“还我华人海权!”
见到少爷一个人就绕到了屏风前,生怕有危险的杜大壮连忙带着人也冲了过去,这才看到屏风后坐着两位中年男子,其中一位还带着眼睛,看起来斯斯文文,倒像是教书先生。
“是谁?”
隔间里两人聊姓正浓,忽然见到一位洋装少年走了进来,刚想询问就看到杜大壮带着几个虎背熊腰的随从也跟了进来,顿时有些紧张,好在少年立即挥了挥手,让人先退了出去,只留下他和另一位眼神冷漠的青年,这才打消了他们的紧张。
见到李默虽然年轻,却气宇不凡,身上更是隐隐有股大家风范,那位戴眼镜的男子才拱拱手,说道:“不知阁下是?”
“两位先生不必紧张,在下刚才正巧在隔壁听到先生畅言,一时有所感悟才脱口打断,还望两位莫怪。”李默微微一笑,也不管人家是不是答应,就先坐了下来。
稍胖的男子见到李默竟然不问自坐,面色微微一愠,但身旁那位好似教书先生的同伴,却盯着看了两眼,忽然问道:“这位小先生,可是刚从海外回来?”此话一出,他才突然发现,不仅李默没有辫子,就连刚才那些走进来的随从也都是个个头顶小帽,没有扎辫子。
如果这是在南洋,不扎辫子倒也不会引人太瞩目,但这是台湾,大清国的地盘,这么大群身着洋装不留辫子的华人,出入茶寮闲逛街头非常扎眼,所以两人也不禁暗暗猜测他们的来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