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族已经在收拾祭典场地,每个人都在喜气洋洋收割九婴的尸身,满脸写着丰收的喜悦。
夙厌逢从高台缓步而下,瞧见云横波惨白的脸,微微一皱眉。
“受伤了?”
云横波摇摇头。
第九子是个不会看人脸色,眼巴巴盯着不远处九婴的尸身差点要流哈喇子了:“主人,主人!”
夙厌逢道:“只能吃内丹。”
第九子顿时喜出望外,像是脱了僵的野马,“咻”地钻出去。
云横波本就晕晕乎乎,乍一失去支撑,整个人摇摇晃晃往前栽了过去。
她没指望大反派会扶自己,下意识要在摔下去之前用手撑住身体,省得摔个头破血流,但手才刚一动,一双温暖的手猛地扶住她。
云横波怔然抬头。
夙厌逢将她扶稳,垂着眸将手搭在她的手腕上,似乎在探脉。
系统差点要鸡叫:“啊啊啊反派怎么突然改了性子!我还以为他会冷眼旁观任你摔下去呢?不愧是宿主啊!”
云横波有点懵,她根本不知道为什么反派的好感度突然飙升这么多。
难道是因为自己召唤出九婴兽潮,他看出来自己更大的利用价值了?
不对啊,要真是这样,他不应该更想早点杀她夺灵脉吗?
夙厌逢用灵力在云横波经脉中转了一个小周天,道:“灵力损耗太过,没什么大碍。”
云横波点点头,她现在实在疲累,也没精力演戏。
夙厌逢见她肩上的小纸人都要趴着打瞌睡了,笑了笑,道:“画堂春。”
画堂春草草包扎好伤口,颔首道:“尊上。”
夙厌逢:“送夫人回寝宫休息。”
画堂春一愣:“寝宫?”
夫人不是宿在偏殿吗?
夙厌逢偏头看她,画堂春立刻道:“是。”
云横波脚下都在飘,根本没察觉到两人在说什么,一门心思只想睡觉,任由画堂春将她接过扶着,用灵力御风回了魔宫。
云横波神智昏沉,连什么时候睡去的都不记得,更不知道自己被安置在了魔宫夙厌逢的寝殿。
系统在一旁看得战战兢兢。
画堂春低着头看着床上脸色惨白已然睡去的云横波,眸中闪现一抹寒光。
魔尊对这个女人……
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盛夏蝉鸣阵阵。
画堂春从寝宫离开,寻了处角落,微微咬着牙将腰腹伤口的木头拔了出来——边孤舟的傀儡也不知道是怎么做出来的,修为甚至能隐约压制画堂春,几只傀儡一起也能将她伤到。
将伤口中断裂的傀儡手拔.出随意扔在一边,她脸色苍白,急促喘了几口气才忍过那一阵疼痛。
画堂春将灵力催动止血,微微仰着头闭眸休息。
这时,她手腕上的一串珠子闪现一抹雪白的光芒。
画堂春恹恹看了一眼,随手挥开。
白光瞬间化为一个虚幻的人出现在旁边。
若是云横波在此处,眼珠子都要掉下来。
那人青衣墨发,面容姣好,竟然是女主离溪月!
仙盟清纯小白花女主,竟然和魔族四域的人有联系。
离溪月似乎有要事要说,视线落在画堂春的惨状上微微一蹙眉:“你受伤了?”
“没事。”画堂春用力坐起来靠在墙上,撩起裙摆胡乱擦了擦腰腹上的血,随口道,“在魔族受伤不是常有的事吗,你在仙盟待久了难道都忘了不成?”
离溪月神色冷下来,全无在仙盟众人面前的乖巧青春小白花模样。
“云横波如何了?”她问,“我花费了好大心力才设计将她送去魔族,她的灵根万里无一,极其难得,夙厌逢可将她的灵根剖出来修炼了?”
画堂春道:“没有,还活着。”
离溪月皱眉:“为何如此,夙厌逢的修为不是到了瓶颈吗?吸纳那些大魔的魔心根本无济于事。”
“尊上的心思,我们哪能揣摩得到?”画堂春回想起方才夙厌逢竟然主动去扶云横波,眉头越皱越紧,“他们结了道侣契,尊上会不会受那契纹影响?”
“不会,道侣契不会有这样大的效用。”
画堂春抬头看她。
“云横波此人诡计多端,此事宜早不宜迟。”离溪月道,“仙盟首尊已经在打算用秘法将尊上本命玉牌损毁了。”
画堂春一惊:“本命玉牌损毁,尊上岂不是要遭受反噬?!”
离溪月道:“正是如此。”
她的眼神在画堂春身上扫了一圈,声音放轻道:“姐姐,尊上性子难以捉摸,留下云横波八成也只是为了有趣。既然他不下手,还劳烦姐姐帮他一把,省得夜长梦多。”
画堂春抿了抿苍白的唇,眼神冷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