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了指二人脚下脏兮兮的青石板地:“咱们脚下的不是泥土,是……是血流成河后凝结成的血痂。”
花云容骇然,望着满街的腐臭的骸骨,一向养尊处优的他世界观受到了极大的挑战。
“怪不得、怪不得我师尊天天窝在书房里看古籍,有时我还笑话他不懂享受,原来师尊年轻时竟遭受过这般天怒人怨的惨剧么?花云容神情恍惚。
“所以,少享乐,多读书。”沈怀君叮嘱着。
不远处的长街,忽然传来一声声高呼。
“又打倒了一只魔怪!”
“哈哈哈!大家伙齐心协力把它杀死!”
“对!挂到城头,让魔怪害怕不敢再来!”
沈怀君却身形一顿:“坏了,这是前哨魔怪。”
对魔族没有任何研究的花云容一怔,身后的城门忽然传来阵阵野兽的嘶吼声,地面抖动,无数只魔怪正在飞奔而来!
“魔怪来了!”
长街的人下的四处逃命,而沈怀君丢出法宝击向魔怪,拽着发呆的花云容,飞快跑进一处小巷。
魔怪身形丑陋庞大,根本挤不进小巷,但智商低下,即便挤不进,也要硬挤破了围墙追击他二人。
花云容被吓得大惊失色,脚腕发软,沈怀君一脸沉稳,拽死花云容的后衣领向前跑,七拐八拐,拐进了一处小院。
沈怀君的耳朵贴在门板上,听到魔怪远去的声音,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这时身后的花云容一声大叫。
“师妹!”
他转头一看,花蕤正站在院中央背着手,微笑着望着他们。
“师妹!”花云容泪流满面地扑上前去,紧紧抱住身形娇小的花蕤。
“你见到我是不是很惊讶?师兄没死,师兄是自己作死,把自己搞死了,师兄以后再也不到处留情,一定会好好研读古籍,继承咱们师尊的遗愿……”
区区几天时间,花云容的人生观受到了重大冲击,他抱着师妹花蕤悔不当初。
花蕤也眼眶发红,流泪道:“师兄能改过自新,自然是好的。”
沈怀君上前:“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咱们需寻找一处安全的地方。”
两人齐齐点头,打开院门走出了小院,花蕤自告奋勇在前面带路,沈怀君同花云容在垫后。
魔怪肆虐,不时发出一股震天的惊雷声,抛起数百道砖块,突然几块砖块落到了他们所在的道路,花蕤抽身躲避,仍被石块擦破了脸颊。
“哎呀!我的脸!”花蕤娇娇柔柔地痛呼,不顾周围的危险立刻停下来,拿出镜子左右细瞧。
沈怀君眉头一皱。
不知过了多久,花蕤这才收起镜子重新开路,自顾自地在前面走着,沈怀君目光沉沉,同花云容走到一处巷口岔路时,忽然停下来,对花云容嘘了一声。
“别出声,前面的那个,不是你师妹。”沈怀君道。
花云容张大了嘴巴浑身颤抖着,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沈怀君带着他走到岔路里,两人又向前狂奔了几百米,堪堪停下脚步。
“怎、怎么回事?她不是我师妹?”花云容大惊失色。
沈怀君微微颔首,他望着花云容郑重道:“你可知你师妹花蕤,认定我杀了你后,造伪信引我前来,联合众弟子追捕我,这样一个沉稳掌控大局的人,可能会在形势紧张的战场上,拿出镜子照脸吗?”
“唯一的原因是你师妹被孪镜复制了,躯壳里的灵魂是魔族。”
“不仅如此,咱们身处的也是孪镜复制的空间。”
花云容怔怔地听着这一切,半响后才意识到:“我听说孪镜来自鲛人族,可孪镜千年前面复制了凤城的屠城场景,莫非……”
沈怀君长叹一声:“鲛人族,堕魔了。”
他并不知道孪镜复制的空间有多少,但肯定有其他修者被卷入其中,而按照目前的情形,即便遇见同道修者,他们也不敢上前确认。
城中魔气肆虐,沈怀君一路心力交瘁,不知不觉咳了一声,手心是一点艳红的血。
“咱们快到破庙中避一避吧。”花云容急忙将他扶进破庙。
庙里破败,梁上结满了蜘蛛网,不远处甚至还搁着一具死尸,花云容看了连连摇头。
沈怀君倚着柱子坐下,闭眼调理内息,忽然门外响起一阵重重的脚步声,没过一会儿,有人一脚踹开了破庙门。
那人边进来边抱怨着:“这都怎么了?一帮疯子,魔怪杀也杀不完。”
墨砚寒偏过头一看,却见地上两人怔怔地望着他,他心中欣喜,正要上前,花云容却颤颤巍巍地开了口。
“鬼、鬼主,你你你你你能离我们远一点吗?”花云容道。
墨砚寒不明所以,看向另一人。
沈怀君仰头靠在柱子上,几乎是强撑着力气在应对,他缓了缓气,忽然道:“鬼主,山洞里的那些事,恕我不能再应你了。”
花云容眼珠子咕噜一转,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应我?本座一路护着你,帮你击退了秦明彻,好不容易在这幻境找到了你,你竟然爽约?”墨砚寒哼了一声,坐到他身侧,撩起一束青丝放在鼻尖嗅了嗅。
“不可能!”小鬼主十分霸道。
而沈怀君终于松了一口气,疲惫地闭上眼睛,嘴边泛起一点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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