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烛光大亮,宛若白昼, 然而房内场景, 却只能用一个“惨不忍睹”来形容。

只见那地上凌乱着伏趴着数具青灰尸体,脖颈与手腕脚腕大血管处都有深可见骨的几道割痕。

浓重的铁锈味几乎让房内的空气都变得粘稠起来, 仿佛呼吸之间, 便已在无意之中吸了一口鲜血入喉一般。可是, 尽管血腥气浓厚至极,陀罗精舍四处却依旧光可鉴人, 不见半点鲜血。

不仅仅是家具地板上没有,甚至就连那本应该血流不止的尸体上,都不见血迹——那光是看都会让人觉得背后生寒的伤口向着两边翻开, 连伤口处的皮肉都已经被吸吮成了死气沉沉地灰白之色。

一个年轻的女子近乎一丝不挂,涕泪交加伏在远离门口的某处房柱背后, 她连声哀求着逐步朝着她走来的男人, 企图躲藏。

然而腰间缠绕的铁链却让她的逃避变成徒劳。

男人腰间插着一把精巧的钢刀,面无表情解开了铁链,然后拖着女人的双手, 轻而易举就将那身姿轻盈的女子拖到了幔帐后黑洞洞的暗室之前。

“救……救我……松风师兄,我错了,你救救我……我不想死……”

越是靠近那暗室,女人就越是害怕。

她苦苦地哀求着,从那张雪白且姣好的面容上来看,这女子之前定然是那在金山银山中娇生惯养出来的贵族女子。只是此时她昔日的风采全无,只剩下一片刻骨的惊惧。

那被她称之为松风师兄的男人是个道士,听得女子哀求,他不由眉头大皱,然后苦笑道:“娘娘,登仙之路难免艰辛苦痛,若想解脱,哪能畏难惧苦呢?当初是娘娘自己求到散人面前来,立下重誓愿舍弃人间富贵,侍奉散人。事到如今,却也容不得娘娘这般推三阻四了。”一边说着,那松风道士便一边从腰间取出钢刀,在女子愈发凄厉的惨叫中,割开了女子的喉咙。

“噗——”

温热滚烫的殷红血箭顿时从女人雪白的脖颈中迸射而出,然而那血却并未溅得四处都是——在那滚烫的血滴落地之前,那暗室之中骤然探出几块鲜红濡湿的粘稠肉块。

“咕咚……咕咚……”

大口大口畅饮液体的闷响混合着某种粘稠肉块相互摩擦时发出的特有湿漉漉的声音,在陀罗精舍之中回响着。

那些肉块堵在女子的脖颈之间,像是饿了许久的婴儿终于吸吮到奶水一般,贪婪地吞噬着那新鲜滚烫的血液。而等到脖子上再也没有半点鲜血涌出,松风便会轻车熟路捞起那已经不再有任何动静的雪白手臂,用刀割出深深的口子,将那凝在四肢之中的血挤出来喂给那些肉块。

终于等到那肉块进食完毕,松风才悄无声息地松上一口气,将女人的尸体从肉块的嘴中扯出来,重重地丢到之前那几具尸体堆成的小丘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