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想要她死的人，太多了。恶意就像是一张网，覆盖了她的整个世界。从此后，头顶不见青天白日，只剩下漫天血腥。

那日是她第一次斩杀妖界的妖修，姬檀还记得当初没本事的自己，就是拿着一把刀，在那蛇妖抱住自己的那瞬间，从自己的腰腹处，一穿而过。

她知道那蛇妖最致命的内丹的位置，直接一击即中。不过那办法着实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甚至那时候她压根都不知道自己类似于“自残”的一击，最终自己还能不能活下来。

所幸的是，老天大约是觉得她命太硬，当她杀了蛇妖，逃离寂满的地界后，在南域之地东躲西藏了大半月，这期间，她忍过了高烧脱水，忍过了毒虫侵袭，忍过了最极端的天寒地冻，最终活了下来。自此后，她跟寂满再无一丝一毫的血亲关系，只剩下你死我活的仇杀。

姬檀从出生以来就没有人正儿八经教过她法术，所有的本事都是在这些年的生死存亡之际自行领会，一次又一次跟鬼界的勾魂使者擦肩而过，在最深的泥潭中一步一步崛起。她的法术可能漂亮，但决计不会华而不实，每一次拔刀，都是为了杀人夺命。

解决完莫楚后，姬檀环顾着四周，她并不意外地看见已经碎成了千万块的僵硬着的莫楚的尸体上，浮现出来一道不属于莫楚的妖力，随后，那道妖力宛如一道黑影爆开，从四面八方朝着已经收剑的姬檀袭击而去。

这一招来得又急又快，姬檀甚至都来不及拔剑。

可就在这些黑色的妖力即将钻入姬檀身体将她撕裂的那一瞬间，姬檀握着没有出鞘的古渡伸手一挥，霎时间，那些黑色的妖力在原地爆-开，周围的空气都一同震荡，在下一刻，周围的一切都被刚才的两股强劲的势力碰撞在一起而震为齑粉。

姬檀眼中的颜色似乎在这时候深邃了好几分，她看着虚空中，“寂满。”

姬檀毫不犹豫地点出来刚才偷袭自己的人是谁，能在莫楚身上放这么一道强悍的妖力的，除了寂满不做他想。

后者倒是千年如一日地想要她的命。

可惜了，她执剑修剑，可不是只能靠着一把剑才能横扫世间，剑意也行。可况，才饮血的古渡剑，此刻正兴奋得很。若是刚才寂满本人再此，姬檀想自己有七分把握能重伤对方。

想到这里，姬檀低低一笑，“手下的人是废物，寂满，你也是。”

千年时间，足够让曾经在寂满面前像是一只蝼蚁的自己，变成能碾压寂满的如今的自己。

那道妖力里虽在上一刻姬檀没有出鞘的古渡上的迸射出的凶剑剑气所化为无形，但里面仍旧残存着寂满的念力，此刻远在宫殿中的寂满倏然睁开眼，听见耳边传来的姬檀的讥讽声，他脸色变得难看。

“小杂种。”寂满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