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的那份鱼汤,是熟悉的味道。
川合里野知道那群人肯定找到这里了。
她的情绪倒是没有太大的变化,因为在这里躺了这么多天,自己的手臂上面多了四、五个针孔。
组织里面的研究人员每天都会来一次,从她的体内抽取一到五毫升的血液。
川合里野觉得这肯定是组织的另一种惩罚方式,每一次来都要扎一个针眼,为什么不能在她的体内留一个留置针呢?可恶。
贝尔摩德昨天来给她送鱼汤的时候,说了很多的话,那些话的意义无非就是让川合里野接受这件事。
诚然,组织除了会定期从川合里野的身上抽血之外,对川合里野的纵容和优待是绝无仅有的。
如果川合里野能够接受这件事情的话,她还能继续在组织里面成为一个肆无忌惮的小疯犬。
这一切的选择都在于川合里野的一念之间。
贝尔摩德自己心里比谁都清楚。
川合里野这个拗脾气肯定不会愿意的,而且最重要的就是川合里野真的心动了。
心动,是一件既能让万物复苏,又能让世界毁灭的事情。
又是同样的时间,又到了组织实验人员来抽取她血液的时间了。
今天来的这个人跟之前来的那几个实验人员不太一样。
他一进来的时候,先是从唇间挤出一丝轻笑,然后十分悠哉的站在门口,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都没有,反而更像是来旅游参观。
川合里野睁开眼睛,看到站在实验舱门口的沙赖又雾。
后者脸上挂着某种能够看透心底的黑色物质,笑眯眯地看着躺在床上的川合里野,仿佛川合里野彻底成为了他的睡美人似的。
“好久不见啊,我的缪斯。”他的身上穿着组织实验人员的专属防菌服,一步步朝着川合里野走来。
川合里野懒得理他,自顾自的继续盯着灰白色的天花板发呆。
因为川合里野这次很多行为的阻碍,这次轮回里面也有很多的事情进行了一些变动。
“永夜”居然在这次轮回当中加入了组织。
也是这个该死的家伙在川合里野不注意的时候,用一针镇定剂麻醉了她,让组织把川合里野送到了这个地方。
“你看,你现在这个样子,你的那位公安警官能为你做什么呢?”他站在舱床旁边,目光在禁锢着川合里野双手双脚的铁环上游走,最后落在川合里野那张让他魂牵梦萦的脸上。
这么长时间不见。
她瘦了很多,皮肤包裹着她浓艳系的五官,变得像是画报里面的玩偶。
这样的体格并不适合成为他的艺术品。
还是像之前在“炽天使”号上那样,脸上有一点肉肉比较卡哇伊呢。
沙赖又雾笑嘻嘻地哄骗她:“你哀求我,我就放你走。”
川合里野闭了闭眸,想着老爷子说的那句话其实还是有道理的。
面对敌人的时候,逮住机会一定要一击致命,不然的话很有可能就会是此时此刻,她现在这样的下场。
“你难道不知道我对于组织来说意味着什么,如果你把我放走的话,你觉得组织会放过你吗?”
沙赖又雾耸耸肩:“哪怕是现在这样的场景,你觉得我还能好过吗?日本公安已经把沙赖组全盘都掌握在了自己的手里,而且你的那位公安警官先生已经知道了我是‘永夜’这件事。如果我不主动找上组织的话,早晚有一天也是组织把我带走,既然这样的话,那我为什么不先表明一下自己的立场,至少要给自己找一个栖身之地对吧?”
“我一直都挺好奇的,你为什么要那么对待你的父亲?就因为他在你年纪很小的时候把你送到国外吗?”
川合里野从小没有享受过父亲的爱意。
也不了解父亲,在人生当中充当着什么样的角色。
她只知道沙赖又雾极度憎恶自己的父亲。
沙赖又雾微微垂首,被漂白成了一点色感都没有的白色发丝,让他的脸色看起来就像是被铺了脂粉的戏子。
他的眼睛里仿佛有着某种被燃烧殆尽的油灯。
“我的母亲,是当初和他一起建立和管理沙赖组的人。可是,在我母亲病榻缠身的时候,他却只顾着享受她和我母亲共同建造的果实。”沙赖又雾双手背在身后,他伸手摘下脸上的口罩,露出半笑不笑的表情。“我的母亲在临死之前被病魔折磨了一年多的时间,整个人骨瘦如柴,她对我说,她最大的心愿就是可以无痛死亡。”
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