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师不杀妇孺,兽兵才会拿妇孺泄怒!”
王安石在云峥面前自然不会这样大刺刺的说话。但是对于郎坦他实在是没有解释的必要,能说出这句话已经是看在云峥的颜面上了。
“这个决定应该由大帅来做。转运使未免有些越权了。”郎坦脸色铁青,他不在乎几个妇孺。但是在乎主帅的权威。
“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孟子的这句话老夫从小就诵读过,现在学以致用有何不可?”
“他们是辽人!”郎坦咬着牙道。
王安石轻笑道:“郎将军有挟泰山而超北海的本事,却不知有没有屠杀这些妇孺的本事?”
郎坦顺着王安石指引的方向看去,只见无数衣衫华丽却破烂不堪的妇人带着男女幼童战战兢兢的从各处破烂的房屋里钻出来,惊恐的看着自己这群盔明甲亮的武士,如果没有奚谷潵人和别的辽人士子劝慰,她们很可能就会重新逃回自己的住处。
这些人都应该是辽人贵族的家眷,从他们身上的穿着就能看出来,西京城自从五年前云峥破神武城之后,为了防御来自雁门关的攻击,辽国皇帝耶律洪基一声令下,原有的百姓全部东迁,去了人烟稀少的中京,这里就变成了一座巨大的兵营,因此城里面几乎没有百姓的存在,只有辽队和家眷以及一些专门和军队做生意的商贾居住。
郎坦瞅着那些鹌鹑一样缩头缩脑的妇孺,不知道说什么好,一些自以为长得明媚动人的妇人还用锅灰涂黑了脸,还故意把身上弄得脏臭不堪。
“辽人妇孺该不该杀,这是大帅的事情,您不能替大帅做主。”
王安石笑道:“你错了,这件事还真的只有老夫能够做主,你们大帅最好离这件事越远越好,不知情为最好。”
“此话怎讲?”
“几年前梁辑破大理,为朝廷立下了汗马功劳,唯一有瑕疵的地方就是杀了几个无用的秃驴,那些秃驴还是带着武器攻击大军的罪魁祸首,这样的情形之下。
你们大帅不得不给梁辑将军换了一个名字,杀了一个死囚这才算是平息了祸患。
郎将军,你想想,如今辽人溃逃的时候丢下了满城的妇孺,如果这些妇孺有什么闪失,别人可不会说你家大帅废了多少力气才攻破西京城,只会问你家大帅为何会杀了城里的妇孺?
到时候众口铄金之下,你家大帅率兽食人的名声一定逃不掉!”
郎坦听得头发都竖起来了,浑身的肌肉将铠甲绷得快要裂开了,怒吼一声道:“腐儒安敢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