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皇亲自来吊孝了……”葛秋烟小声的对正在看书的丈夫说道。
“应该的,这样的哀荣包拯还承受得起。”
“您不恨他?京西军中如今急怒如狂,都说是包拯陷害了您!”
“这个朝堂上根本就不存在谁陷害谁,只是因为需要罢了,水泊梁山的屯田计划,如果不考虑我个人的因素在里面,那里确实是一个大害,距离东京太近了,太祖就曾经说过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鼾睡,文官们的身边睡着一只猛虎,庞籍,韩琦他们如何能够睡的安稳,说不定陛下自己也睡的不安稳。
以前之所以没有出事是因为我们一向遵规守矩,但是这一次不同了,我前段时间被唐县惨案激的心神失守,有意无意中已经暴露了我对朝廷的极大不满,韩琦这些人在我的军功面前无话可说,包拯也找不到我的纰漏所在,他们对我是束手无策的。
我其实已经做好了回豆沙寨的准备,三两年之内不打算回东京了,老包只要把自己的担忧告诉我,我就会顺水推舟的离开东京,没想到这个老倌竟然如此的刚烈,宁愿用自己的性命来达到目的,也不愿意向我说一句软话。
秋烟,我们已经活的神憎鬼厌了,到了该离开的时候了。”
葛秋烟落泪道:“夫君这些年出生入死的征战四方,到头来却落得这样的一个下场……”
苏轼走了进来哽咽着道:“先生,陛下准了您的奏折……罢了您枢密副使,代州留守,京西军大将军职位,降文渊阁学士……即日离开大营,不得迁延。”
云峥点点头道:“预料之中的事情何须悲伤,收拾行李我们即刻离开,通知梁辑,彭九,憨牛,猴子,带上我们的家将马上离开军营,只要我们走了之后,京西军的怨愤自然会慢慢地平息。
这时候我们多做多错,少做少错,不做就不会错,离开是最好的选择,也是最符合所有人愿望的一种做法。”
“笑林……”
“不要通知他,他出身孩儿军,皇帝还要依靠他来守卫自己的安全,不要让他难做!”
云峥斩钉截铁的吩咐道。
苏轼流着眼泪去做自己的事情,云峥透过窗户摇头笑了一下,然后就准备出去。
葛秋烟猛地抱住云峥道:“您不要去自取其辱,皇帝连见你的勇气都没有,您何必再去让别人看笑话!”
云峥反手抱住葛秋烟拿手擦掉她脸上的眼泪笑道:“丑的没样子了,谁有工夫去见皇帝,我打算去祭拜一下老包,多年的朋友了,临别的时候不去看看他就太失礼了。”
说完话就在葛秋烟的脸上捏捏又道:“打扮漂亮一点,我们进东京的时候是昂着头进去的,回老家的时候就该挺着胸膛回去,这些年我们没有干亏心的事情,没有对不起谁。”
看着大步流星的丈夫葛秋烟抽抽鼻子,就开始收拾军帐里的物件。
韩琦见云峥腰里拴着一条白布走了过来瞳孔不由得一缩,瞅了一眼文彦博点点头,就重新变成了庙里的佛像,而文彦博已经匆匆的离去了,灵棚后面不时地传来甲胄的碰撞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