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户曹叹息道:“四门学出来就是正途官啊,只是,人家即便是有这样的心思,也会藏起来,伱怎么就这样大肆地说出来呢?”
云初哈哈大笑道:“老孙啊,身在官场,要的不是什么谦虚谨慎,而是英气勃发。
上官们有那么多的事情需要日理万机地处理,我们这种人如果不能以最快的速度进入上官的视线,这辈子还想着晋升,难道等着上官慢慢地发现吗?”
孙户曹尴尬得笑道:“我觉得你以后能当咱们万年县的县令。”
云初点点头道:“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原本一肚子问题的孙户曹被云初的一番话,再一次击碎了他稳固的原有观念,他也不知道云初说的这话对不对,只知道自己应该早点回去,把云初跟他说的话一字不落的告知卢县令。
当上里长的好处就在于,不论是大慈恩寺给的钱,还是万年县衙给的粮食,都落在云初的手中,由他进行具体的分配,或者使用。
这个时候,权力就出现了。
有了这些权力,当晋昌坊的百姓想要获得这些好处,只有听从云初调遣这一条路好走了。
所以,人们很自然地就忘记了云初曾经骑着马挥舞着棒球棍追杀他们的事情,也很自然地忘记了云初凶神恶煞一般,站在坊门口检查他们衣着是否整齐,头脸是否干净的恶心嘴脸了。
在高压下,给了坊民越多的好处,他们的期待值就越高,容忍度也就变高了。
在晋昌坊变成了一个近乎封闭的大工地之后,云初来到了何远山的家中。
何远山家就在灞桥边上,只是冬日里看不到依依的杨柳,只有寒风扑面。
何远山留下的钱不多,不足二十万钱,云初补足了二十万,这些钱的重量不足两百斤,所以,一辆马车就能装下。
赶车的是云家的九肥,一张像是放进油锅炸过的脸很是吓人,不过,赶车的技术非常好。
“干嘛把脸凑油锅里炸一下呢?”云初坐在车辕上,似乎很无心地问了一句。
“无颜见人,不如不要这张脸。”九肥回答的也是漫不经心,就像是在跟云初闲聊。
“嗯,说得很对,只是你做不要脸的事情的时候,就没有想过那些还在乎你这张脸的人吗?
你的脸变成什么样子跟旁人无关,即便是旁人看到了也不记得你是谁,你想躲藏的无非是那些在乎你这张脸的人,能说说不?”
九肥摇摇头道:“我连以前的脸都不要了,就是不想让别人知道我以前做的事情,自然不能告诉任何人,免得还要把这张脸再炸一次。”
云初点点头道:“也对啊,那你就好好地当你的九肥吧,只是这一次不能再干出丢九肥这张脸的事情。”
九肥甩甩鞭子道:“就我现在的地位,也干不出让我再把脸油炸一次的事情。”
云初把这句话当成了一句承诺,如果九肥下一次再干出让自己失望的事情,就不要怪他辣手无情了。
灞桥,就是灞河上的一座桥,何远山家就在灞桥边上的火烧村。
关中自古以来就有人居住,再加上靠近长安这个故事中心,所以,只要是古村落,就一定会有一些传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