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会如此啊?”
李绩被云初说出来的数字吓了一跳。
“没办法,时来天地皆同力,运去英雄不自由。肥九当初随便在徐敬业那里挑选了两个耳目,在徐敬业兵强马壮的时候啊,他们的密探当的胆战心惊的,后来因为跟队伍里的人混的时间长了,就多了一两个同伴。
随着徐敬业在吐谷浑抢无可抢的时候,队伍也就没有那么齐心了,再加上英公派去的亲将在徐敬业开始闯荡的时候折损太多,肥九安排的两个耳目因为经常能从张柬之那里拿到一些补偿,日子过的富裕,慢慢的也就有了一些追随者。
徐敬业无计可施之下,不得不重用这些能弄来物资的人,加上,我对这些人的要求是“只蛰伏,不起用,待关键,见奇效”,因此上他们就显得比徐敬业以前信赖的那些人还要忠心耿耿,于是,徐敬业身边的别将,护卫一类的人也都就换成了他们。
我最近得到的消息是,他们已经控制了那支只剩下两千余人的队伍,其中有八十六个人随着徐敬业悄无声息的潜入了大唐,现在,正伪装成一支来自西域的商队,正往长安走呢。
再过二十天,就该走出萧关道了。”
李绩道:“你准备杀徐敬业吗?”
云初摇头道:“当初在甘州,我确实对他动了杀心,被他跳崖逃走之后,我就熄灭了要杀他的心,主要是觉得杀他,对英公来说太不公平了。”
李绩低头沉吟片刻道:“你之所以把这些人都交给老夫,是因为发现没有被你浸染的那一部分人都是老夫派去的吧?”
云初点点头道;“密探们说,如今的徐敬业麾下人马已经分裂成了两个明显的阵营,而且他们曾经试探着拉拢那些人,结果,一无所获,由此,温柔推断出那些在困境重还能坚守在徐敬业身边的人,应该是英公的人才对。
不过,很有趣啊,在你我这两派人中间还有一些两不相沾的人,他们的意志同样坚定不移,曾经以为这是一些真正忠诚于徐敬业的人,结果,张柬之试探之后认为不是,这些人不是百骑司所属,就一定是皇后的人马。
这一次,是那些两不靠的人带着徐敬业进了大唐,于是,我就认为徐敬业已经暗中投靠了皇后。”
“为何不是陛下?”
云初摇头道:“陛下还没有那么猥琐,他这几年办事的时候很有气魄。”
李绩长叹一声道:”十余年的苦劳,徐敬业竟然没有笼络住哪怕一个属于他的人……”
云初道:“这其实也有我们的错,我们就不该在他身边安插人手,导致他以为所有人都是忠心耿耿的自愿跟着他。”
李绩悲伤的仰着头看天,半晌之后才缓缓地道:“当初,老夫就该在狩猎的时候再狠狠心,多放一把火,否则,哪来的今日之羞。”
云初道;“他被吐蕃论钦陵吓破了胆子,顺风顺水的时候,他彪悍无敌,稍微遇到一点阻碍,就毫无进取之心,这种难以战胜自我,且无屡败屡战决心的人,注定上不了台面。”
李绩很快就平复好了心情,对云初道:“他已经背叛了老夫,投身皇后门下了,老夫现在就想知道,老夫一介将死之人,她有什么好忌惮的,更何况老夫对皇后有恩。”
云初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斑斓猛虎虽死犹生,英公这般人物,哪怕已经上了年纪,谁又敢小觑呢。”
李绩点点头道:“你说的很对,把那些你看不上的人都给老夫吧。”
“李承修知道这件事吗?”
“昨晚才知道的,目前跟着李思他们坐马车呢,听说已经一天没有说一句话了。”
李绩停下战马的脚步,对云初道:“老夫要告诉他徐敬业故事的另外一半……”
云初微微一笑,随手甩出一面青铜令牌,被李绩探手抓住,看了一眼,就揣进怀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