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钱都是太子殿下的?”
李弘看着眼前的财富,似乎有一些伤感,从地上抓了一把金沙,看着金沙从指缝里流淌走,低声道:“这是属于一个很会存钱的女子的……”
娄师德清一下嗓子道:“如果这些钱都是殿下的,臣下以为这些钱就不能动,臣下甚至以为,殿下就不该有这么多的钱。
这些钱对于殿下来说,有百害而无一利。
至于屯田所需,臣下自然有办法解决,这长安城中商贾众多,只要殿下愿意分散屯田所得,就能筹足屯田所需,无需让殿下暴露过多地实力,免得引来陛下以及众臣子的猜忌。”
听了娄师德话,李弘回头看着他,这是他第一次觉得师傅对这个人的推断是正确的。
之前之所以看重娄师德,完全是因为师傅信誓旦旦的保证了这个人的能力以及忠诚。
现在,从刚才的一番话里,他听出来了,眼前这个胖子虽然长着一副蠢像,但是,在面对这如山的金钱,没有表露出半分的贪婪之意,反而认定这些钱财是害,而不是利,就这一点,说此人有宰辅之才,李弘至少是不反对的。
“你放心,你的君主我,不是一个两面三刀,皮里阳秋之辈,这里的钱不是我的,我带你来这里是为了借钱。拿走钱财,留下借据就好了。”
娄师德朝四处瞅瞅,从一个装金子的箱子上看到了一张借据,瞅一眼,发现是太子殿下亲笔借据,借据是显庆三年的……是由是借钱给东宫属官发过节费。
同样的借据还有五六张,从哪里拿的钱,借据就放在那里,其中放在一堆白玉上的借据是由,竟然是给当今皇后贺寿借走了八块羊脂玉。
娄师德轻咳一声,清理一下堵得慌的喉咙对太子道:“殿下,这般大笔举债,会有首尾的。”
李弘笑了,而且笑的有些温柔,用手抚摸着一块巨大的白玉道:“那就欠啊,那就有首尾好了,我欠她的本来就还不清楚,那就不妨多欠一些。”
娄师德狐疑的瞅着李弘道:“殿下,这女子是……”
李弘的眼圈微微泛红,咳嗽一声掩饰一下窘态道:“是一个我注定要亏待一生的女子。
好了,你准备要多少钱,拿吧,我写借据就是了。”
娄师德见太子这般模样,那里还不知晓这里面的有男女勾连,不过他也暗自心惊,不知道是一个怎样的女子可以让这个平日里看起来刚硬如铁的小少年,如此的柔肠百结。
同时,他也想不通,长安城里为什么会有如此一个豪富的女子,他却听都没有听过。
于是,娄师德再一次打扰了一下陷入回忆中的李弘,轻声道:“殿下此时不宜与豪门大族过于亲近,除陛下,皇后外,殿下也不宜如此轻信,就算目前万事顺遂,一旦情海生变,对殿下来说伤害更大。”
李弘笑道:“你没有见过她,不知道她是一个什么样的好女子,不知道她是一个何等善良的好女子,就算生变,受伤害最大的是她,不是我。”
娄师德疑惑地道:“情债情场了,殿下纳她为妃子便是了。”
李弘摇头道:“她成不了太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