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轻挑琴弦,一音而至,曲声潺潺临之。
此曲婉转,幽长,似有无尽相思难以舒放,偏偏凄美之处又钻人心肺,一时之间让人忍不住落泪。
无尽相思汇成琴音,沁透着书房内百花蜜香,凄美浓烈盘旋高处,久久未散。
直到司空瑶泪珠轻垂,一滴入弦,她才收手。
一曲毕,音调止,司空瑶仍深陷其中,久久不能忘怀。
要有多伤的情,才能弹出这般境界。
应织初听得忍不住皱眉,少女怀春尚可体谅,思之如狂,情深入骨倒有些感伤缠’绵。
她瞧着古琴,暗暗后悔。
让她情窦未开的少女,练这么首情悲离曲,越想越心疼自己。
司空瑶转动轮椅,让开琴台那块地方,“你来试试。”
应织初轻叹一口气,坐在蒲团上,指尾调皮地拨弄两下琴弦,遂笑出声。
白首约,庙里有签词:同心而离居,忧伤以终老。
可这司空小姐与杨先生的感情,怎么也到不了这个地步。
因善舞,她手指软绵与常人不同,拨弄起琴弦更有种别出心裁的好听。
只是曲意理解不同,她的白首约少了些凄美,多了些坚定与温婉。
司空瑶看着应织初抚琴,渐渐垂眸。
若拿梁贞与清芝相比,他又会作何选择?
是她们任意一人,都不能是自己吗?
这般想来心更是累,她默默离开书房。
应织初抚完琴,回眸一望只她一人,她十指轻叩琴面,便看见了偷偷躲在院里倾听的柔水。
应织初鼻尖轻哼,眸里闪过娇俏,掷出一枚铜钱打在柔水小腿处。
“哎呀!”铜板不偏不倚地打中,柔水委屈地看了眼滚到地上的铜板,默默捡起来塞进荷包,颤着腿走进书房。
“先生,你太过分了。”柔水抱怨地看她。
“我过分?”尾音一扬,应织初伸手弹指吓唬她,“到底是谁写信诓我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