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了多半日的风土,刚好能借着清水一洗而净,若能再饮上几口甘泉,真是好不畅快。
马车忽然停下,雨生心里犹疑,撩开车帘一看,原来是车夫去打水了,他回眼一瞥女子朱红的樱唇,低头喃喃道:“下午还要赶路,我去为公子打点水来。”说罢,便敏捷地跳下马车。
闷在车里半日,尤其是守着一言不发的女子,雨生只觉心里紧张躁热,秋风一扫便整个人渐渐轻松下来,他抖抖肩膀,悠闲地朝溪边走去。
应织初睁开微阖的眸子,纤指挑开窗帘一角,金光便趁机溜了进来,映着她另一支手上的银针发出淡淡亮光。
黝黑的脸庞映在溪水上,车夫掬了两捧清水冲脸,再猛然摇头,沾湿的发丝带着水珠贱到他衣领甚至全身,他仍浑不在意。
“哎,真舒服!”
他嘴里叹着,一阵小风袭来,恰巧打落了草间的花瓣,摇摇晃晃地落到他捧水的手中,他只嘿嘿一笑,骂道:“这水我还没喝,倒让你先喝了,咕嘟咕嘟——”贴着花香,虎里虎气地喝光了捧着的水。
然后长舒一口凉气。
“痛快!”
一阵若有若无的嗤笑,隐约响起。
雨生远远躲在一旁,寻了处阴凉清静处,拨开水上的花瓣,落叶,先小心翼翼装了壶干净的水,才捧了几口润润喉咙。
虽然入肚一股凉意,心神却略有些不安。
正是晌午时分,除却了他们,这条路上竟没有一个行人,空气中也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奇怪香气,趁着鸟鸣蝉叫透着一股入骨的诡异。
“小哥,赶路还是再歇歇?”车夫一嗓子呦呵,将雨生的思绪拉了回来。
“赶路。”
“呦,好勒!”车夫答应一声,先一步朝马车走去。
虽然觉得一男子一乞丐同行有些怪异,但是对方付的银子可是他平日赶车的两倍,份量足得刚好能堵上他好奇的嘴。
若不是这二人都是男子,他还以为那锦衣公子被劫持了呢。
可,关他什么事呢,他只是个车夫,有银子拿就是好事。
心里这样盘算着,嘴角忍不住哼起小曲。
一步,两步,……七步。
雨生沿着溪水四处打量了一番,见确实无人跟踪,才心神放松慢慢朝回走。
突然,车夫的身体整个僵直地倒向草地上,倒在雨生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