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短暂的极度悲伤与反胃的体验过去之后,我后悔做出了轻易接触太宰治的这一决定。
“……”
太宰治抬起脸,嘴角微弯,鸢色瞳孔却明显暗沉了下去。
“怎样。”
他知道我异能失控的事。
“你猜到了?”
是中也说了什么吧。
那天大佐干部死后我的表现确实有些过于明显。
“明明察觉到自己失控却瞒而不报,你的行为很危险啊。”
他拿出手机,打开森先生的联系页面,将手机屏幕怼到我面前。
“需不需要我帮你通报一下?毕竟森先生可是你的法定监护人,森日和同学。”
“不,我已经好很多了。”
这是真话。
毕竟这本身便是我的异能力的作用。
在手与头发接触的短暂时刻,我的心情低落无比。
恶心反胃,头昏脑涨,眼角干涩,浑身发抖。
甚至连身上的黑色都令我感到恐惧。这让我想起那天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担忧自己已死的经历。
我知道我能为自己找到很多理由,比如我身为黑手党,不杀人实在是痴人说梦。
尽管在第一次上完刑讯课与太宰治接触后我就清楚地知道了自己不适合这个职业。
但我脑海中不断重复的画面证明了我从未释怀。
欧洲,欧洲……
我应当记得的,那天我手刃了自己一手提拔的所有部下,并直接导致了无数无辜生命的陨落。
尖叫,鲜血,倒塌的建筑物,下属临死前呼喊着的我的名字……
还有大佐干部。他的刀明明还被我收藏在港口黑手党的房间里,摆放在最显眼的位置。
我怎么能就那么轻描淡写地将他的死亡抛之脑后。
佐藤警官本可以完全不与酒厂扯上任何联系,没有这层关系我的任务仍旧能顺利进行。
她明明是好心想要帮助我,结果我却将她暴露在极其危险的组织眼下,在明确暴露了我是卧底的情况下直接从东京一走了之,寄希望于警视厅能保护她。
……
我收回手,胃部仍有些抽搐,脑中保持的冷静让我开始害怕我自己。
“……日和。”
太宰治有些不自然地别过头,将脸转到冰酒和梦野久作的方向。
“抱歉。你知道我在为何道歉的。那个时候我想不出更好的方法,我也没想到你会……”
……异能力失控?
“啊,我知道啊。你不是替我养了一年狗吗。我们早就扯平了。”
我当然知道那是最好的选择。
这不正是我们所求的最优解吗。
那时我只是将不满发泄到制定计划的他身上。
说到底我只是在逃避罢了。
“如果是我,我也会选择那样做的。不需要道歉。”
我转移了话题。
“石川先生那边,昨天已经前往横滨了吧。他与冰酒带来的实验资料是这次最重要的收获之一,可别给我搞出什么岔子。”
他似乎也很不适应这样煽情的气氛,顺着我的话题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