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确实是章鱼头,但……总觉得哪里不对。”

纲吉垂眸仔细观察,身上没有一丝打斗的痕迹与被火焰烧灼的痕迹,证明他是主动投降被抓住的。“那个世界的我已经死掉了吗?”

听到死这个字,对方终于有了巨大的反应,他抬起头,原本英俊的脸上布满了被炸弹炸裂过,复原后的伤口,灰绿色的眸子中黯淡无光,甚至还有一只眼睛换了一个颜色,似乎是装上了义眼。

“你——”

纲吉被他的模样震惊到了,心底的怒火瞬间涌上心头,他伸手触碰对方的肩膀,却被他躲开了。

眼前的狱寺隼人,眼睛里流出了泪水,哽咽着一下又一下的对他磕头,额头碰撞在坚硬的地面上发出咚咚咚的清脆声响,直到后来留下血的颜色,他丝毫没有感觉到疼痛,整个人跪着趴在地上。

“十代目……还是被您发现了。”他声音哽咽着,不停地磕头。“不愧是十代目……是我一生追随的方向。”

“但……现在的我已经没有资格了。”

“喂!章鱼头!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一句都没听懂!什么叫没有资格了!这么说袭击沢田的果然是你!!”

“不是,不是我!我怎么可能会伤害十代目!!”狱寺瞪大了眼睛,说完又蔫了下去,“我——我只是想再感受一下十代目的存在,只想在死之前最后一次,见到你们。”

“什——”

“果然是这样。”纲吉在他面前跪下,用双手捧起他的脸,“所以,那个世界已经彻底崩塌了对吗?”

“不愧是十代目,我什么都没说,您已经猜到了。”狱寺脸上的表情从错愕转变为满足的模样。“这个世界的我在替换的瞬间失去了意识,被我安置在彭格列我的休息室内的密室中,非常安全。”

他轻轻的推开纲吉的接触,用手捂着脸,显得极其无助。传出的声音更是嘶哑绝望,“做出这种事情实在抱歉,但是在我死之前,我一定要亲手杀了他。”

“不过现在看来,唯一的愿望已经不太可能完成了。”他惨白破碎的脸露出遗憾的笑容,望着站在纲吉身后的山本,“棒球笨蛋!一定要保护好十代目!不可以再让他被伤害了!必要的时候,即使自杀也好,逃离也好。”

“什么?!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

“十代目!”他郑重的对着纲吉深深磕了个头,“请您一定要好好保护自己!”

“隼人,能详细说说内容吗?”纲吉蹲坐着,脸上的表情被碎发掩盖,看不出此时的心情。只能听出声音中的沉闷。“黑手党学院这种基础的记忆消息,你不可能会出错,你是故意在提醒我对吗?”

他看着狱寺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顿时理解了,“是被世界法则禁止了吗?那么,我来问你来点头怎么样?”

“藤合佑是这次的boss对吗?”

他点了点头,灰绿色的眼睛倒映出纲吉沉重的表情。“十代目,他确实是你以前的同学,不过不是在黑手党学院,而是在并盛时期,我想您应该也没什么记忆,毕竟他一开始来彭格列求职,我们所有人都没有任何防备。”

“他的能力远比我们想象的要强大。”狱寺颓废的阐述着,脸色逐渐惨白,仿佛那一幕还在眼前不停重现。“最先灭亡的是密鲁菲奥雷,白兰借助能力似乎跳跃出了时空,但玛雷戒指也随之破碎。紧接着arcobaleno也消失了,所有地方都找不到。然后——”

“然后他控制了各个同盟内的人,对boss进行刺杀。那时我们才意识到,但为时已晚——”

“所有人都被他的能力所控制。”

“是我……亲手杀了十代目。甚至连十代目的尸体都没有能够抢夺下来。”

“后来,蓝波借助波维诺的时空技术,让我们能够抵达他的下一个目标时空,但几乎所有时空都已经接近崩塌。云雀和六道骸独自去往不同时空,我们……每次都晚了一步。”

他说完之后,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说话,甚至连一向表现出无限乐观状的山本,此时也没有掩饰刺骨的杀意,完全的释放了出来。“喂,狱寺,你说的是真的吗?”

“是。”狱寺扯了扯嘴角,突然想起自己的脸已经在战斗中被毁容,于是放弃了,做了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我这次被传送过来的目的——”

“是因为他发现你们在不顾生命的追杀他,所以他联合斯佩多一起,将时间轴再次进行了改变,提前修改了七三基石的属性,我说的对吗?”

“不愧是十代目…”他笑着笑着就哭了出来,“我这次来是为了取出之前时空内十代目没有寄出去的信件,每封信件上都是用大空火焰封印着,必须本人才能解开。”

纲吉接过他递过来的厚厚一打信件,每个信封上都镀上了他自己的火焰。纲吉随机拆开了几封,看着上面熟悉的属于自己的笔记,和写下的寄托与无奈,他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