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炮弹在城头炸响的时候,无数抬着梯子的甲士就在炮火的笼罩下向城头前进。
李定国的嘴巴在剧烈的翕张,可是,张国凤听不见他说的任何一个字。
他好像已经忘记了这件事,只是举着望远镜观察着正在冲锋的步卒。
城头上已经燃起了熊熊大火,甚至有一些白色的火焰在向城头以外的位置蔓延,火油弹,加上磷火弹引爆了山海关城头上储存的弹药,马上,就引起了更大规模的爆炸。
火油弹,磷火弹爆炸时燃烧的猛烈,可是不能持久,等步卒们将梯子搭在城墙上的时候,城头上只有浓烟,早就遮蔽了口鼻的步卒们已经开始奋勇攀登了。
在这种烈度的攻击下,城头的火炮已经在先前的炮战之中损毁殆尽,这就导致山海关城头没有羽箭,或者火铳还击的余地。
高高的攻城车在十几头牛的拖拽之下,缓缓地逼近城头,攻城车上的火铳手正不遗余力的清扫城头的残余抵抗力量。
等大量的蓝田铁甲步卒踏上滚烫的城头,火炮停止了轰鸣,后续的铁甲步卒如同蚂蚁一般沿着几十个云梯继续向城头攀爬。
张国凤侧耳倾听,发现手雷的爆炸声正距离自己越来越远,这才舒心的放下了望远镜,对同样松懈下来的李定国道:“你刚才说什么?”
李定国叹口气道:“老子天生就是一个背黑锅的货。”
张国凤道:“云杨可以犯这种错误,你不能!”
李定国道:“云昭就不是一个心胸宽阔的帝王。”
张国凤道:“我什么时候告诉过你云昭心胸宽阔了?我记得我只告诉过你,云昭睿智,仁慈,待下以诚,眼光长远,胸怀天下,何曾告诉过你,他还有大度这个优点了?
好在,他还有待下以诚这个优点,在他抢劫了明月楼这件事事发之后,明白的告诉你,他在生你的气,没有把这件事藏在心底已经是你的运气了。”
李定国道:“事情已经发了,我去解释有用吗?”
张国凤瞅着渐渐打开的山海关城门,一边催动战马向前,一边道:“没有用。”
李定国与张国凤并轡而行,在他们的前边,有更多的军卒已经抢先进入了山海关。
“没有用,还让我解释?”
张国凤道:“皇帝参与抢劫青楼,是百姓们极为喜闻乐见的一件事,哪怕这事不是陛下干的,百姓们也会认为是陛下干的。
让你表明态度与百姓的观感无关,主要是要让陛下知道,你李定国愿意为他背黑锅才成。
哪怕因为你的解释让百姓们更加坐定了抢劫是陛下的主意,这个过程还是要走的,毕竟,百姓们怎么看一点都不重要,陛下怎么看才重要。
陛下这个节骨眼上给我来密旨呵斥你,本来就不是要你解释什么的,而是要看你是不是跟他是一伙的,我已经帮你回信了,还派人去传了新的谣言……”
张国凤说着话,随手从怀里掏出酒壶丢给一个搬着城门,满脸漆黑且肩膀上有伤口欢迎他们进城的军卒,在受伤军卒得意的目光中进了山海关。
提前进入山海关的治民官非常的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