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冉挺直腰背,慢慢往前走,直到他觉得应该走出肖乐的视线了,才挪到墙边,倚在墙上缓了缓。
“同学,你没事吧?”有两个路过的女生看见他脸色惨白,一副随时要晕倒的样子,关切地过来问。
“没事,”陈冉挣扎着直起身子,对她们笑了笑:“谢谢你们。”
“要不要陪你去医务室?你能行吗?”一个女孩儿小心翼翼地问。
“不用。谢谢。你们走吧。”陈冉在这样真诚热烈的目光中觉得非常窘迫,他一向受不了因为自己麻烦别人,受不了欠别人东西。
陈冉一步一步挪出学校,打了个车去医院,刚才被齐斌那一下子弄裂了几道刚愈合的伤口,又要重新缝针。
白天忙忙碌碌的不觉得,到了晚上孤孤单单趴在床上,所有感官都变得格外敏锐,疼,腰背很疼,嗓子也很疼。陈冉没去吃药,他觉得自己活该,他把曾陌晨害得那么惨,疼就疼去吧,怎么不去死呢。
他记得很小的时候,他头疼,妈妈就会掐掐他的虎口,手疼了头就不怎么疼了。
一个道理,身体很痛,就没有时间和精力去愧疚去自责去怨恨了。
似睡非睡之间,陈冉觉得喉咙里像有火在烧,他口干舌燥,迷糊着哼哼了两声。
“冉冉,你不舒服吗?要喝水吗?”身边好像有人,那男人低沉又温柔的声音像暖风一样扫过面颊。
“嗯……我想喝水……”陈冉抓住那人的手,温热的手掌把他的手包裹在其中。
“给。慢点喝。不烫了。”他轻轻吹了吹杯中的热水,递到陈冉唇边,把吸管的一头塞进他嘴里,边玩笑着说:“下回我给你买个奶瓶吧。”
陈冉笑了笑,有点撒娇地说:“我不要奶瓶,也不要吸管,你喂给我喝。”
男人低笑一声,拿回杯子含了一口水,俯身吻住了他的嘴唇……
陈冉呼吸一滞,猛地睁开眼睛,剧烈咳嗽了两声,嗓子疼得快要破了。唇齿间温热湿-滑的触感没有了,那个人留在掌心的温度也没有了,陈冉不甘心地扭头看了下身边,当然没有人。
陈冉清醒过来,意识到刚才是在做梦,是美梦还是噩梦,还真不好说。陈冉自嘲地笑了笑,真是没出息,生个病而已,怎么就又想起那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