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趁着夜色的掩护,骁王便亲自令人从一侧山崖攀爬上来,也是因为飞燕这夜计划出逃,竟是让村里的守卫们都去搜寻她去了,竟是顾不得防护,被骁王等人轻而易举地钻了空子。
夜幕更加浓烈了,飞燕被安置在了马车里时,被里面的暖意一烘,才发觉自己一直在打着冷战。
此时被救下的释然,被突如其来的悲痛打得七零八落。
过不了片刻,骁王终于也上了马车,只是他的身上尤带着刺鼻的血腥味,前襟满是喷溅的血液。飞燕直愣愣地看着,嗅闻着这味道,竟是一下子扑到了马车的窗口边,呕吐了起来。
不是那味道难闻的让人难以忍受,实在是让她不能不联想到,那是樊景的热血在骁王的前襟处喷溅的片片红雾……想到这里便是忍不住想要呕吐。
骁王看着她的模样,皱眉慢慢地脱了自己染血的外衫,扔在了马车之外的污泥坑里,然后一边轻拍着她的后背,一边拿来放在马车小案上的湿手巾帕子,替飞燕擦了嘴后,换了巾帕去擦拭她那沾满了污泥的玉足,再从拿来止血消炎
“燕儿还有哪里受伤了?”骁王抬头问道,却发现飞燕犹在发呆,捏着湿巾帕的大掌忍不住握了又握,然后缓声道:“燕儿说话,别让本王心急。”这般耐心谦和的仪态,浑然不见了方才冷血命令屠村的阎王样。
飞燕被他微微晃着胳膊,才有些晃神回来,当她看见脱了外衫的骁王时,一眼便见到了他结实的胸膛上还缠裹着绷带,这才猛地想起骁王与那宣鸣缠斗时,也负了伤的事实。
便是凤眼一暗,紧抓住了骁王伸过来的健壮的臂膀,紧盯着那受伤之处低语着:“殿下的伤势这般严重,为何要亲自带人攻上来,若是伤重了……”
骁王顺势将飞燕紧搂在了怀里,那娇软的身子竟是有半辈子未曾亲近之感。
这些日子,他每天都是在焦虑中度过的,不知燕儿是否安好,也不知那樊贼究竟会迫着燕儿做些什么,满心的不安便是硬生生地将腹部的疼痛都忽略掉了。
如今平安救下了燕儿,可是她方才的恍惚竟是让人莫名地陡增了阵阵焦虑,有那么一刻,他莫名地感到燕儿的心似乎离得自己远了许多,竟是有种抓摸不到的慌张之感。
此时见飞燕关心指导伤势,竟是心内一喜,连忙反搂住了她又用力地一抱后,说道:“本王已经安排了快船精兵,等到回到淮南的大府郡,你我都是好好将养,有燕儿陪在本王的身旁,这点伤又算得了什么?”
飞燕没有说话,任凭骁王搂着,疲惫地闭了双眼,她也是连续几夜未曾安眠,此时一夜的奔跑困顿,加上遭逢骤变的打击一并袭击了过来,竟是眼睛一闭,人也立刻昏睡了过去,仿佛只要睡着了,便能逃避一切的纷乱干扰……
此次围剿前梁叛逆,还算大获全胜,只是留下了一丝小小的遗憾——宣鸣这条大鱼逃脱了收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