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他恨不得将这怀里的女人狠狠地融进自己骨血里才好。
“燕儿……”
他再次地将唇舌附在了她的上,这一次缠绵而刻意地温柔,也许是伪装得久了,从来未曾有过的怜香惜玉竟是也镌刻在了他的身上,每次到了她的面前,便是不自觉的将所有的冷厉尽数地卸下。这个女人的好,值得倾其所,若是她爱这样温柔的自己,便是伪装一辈子,又有何难?
到了除夕这日,王府里很是热闹。出了敬柔敬贤外,三皇子一家也留下来过年。
除了三王妃,霍广云还带了三名妾室,一时间府里大小主子便是平添了许多。
魏总管天不亮就起了,穿好了新裁的褂子,叫一直贴身服侍他的小厮宝泉用木梳替他沾着头油梳拢整齐的头发后,便拿着一早便拟写好了的单子,朝着厨房的院落走去。
厨房里的厨子和帮厨们一共分成了两拨,午夜两点换一次班,到了年初一,王府势必要宾客成群,厨房的六个灶台都是停歇不得的。
所以虽然天还未亮,厨房里的剁菜劈柴声已经是连成一片了。
大灶的米饭昨日便已经蒸熟了,用的乃是新米配上一半的上好粟米。
今天一早便要用这昔年的冷饭来熬粥,取的是“年年有余粮剩饭”之意,这有黄有白的颜色更是不缺“黄金白银”好彩头。
魏总管觉得王府在年头的财路不顺,便是去年除夕熬粥时,少放了两把粟米的缘故,所以昨儿蒸饭时,他亲自称了足足的三斤的金黄色的粟米倒入了大锅里,但盼着王府再多进些金银。
这边开始熬粥了,那边的配菜也开始了。
主子们的早餐不在一处吃,出了骁王与侧妃外,还要另备出送到三皇子暂居的别院,至于敬贤二兄妹和那位隆珍小姐的吃食,也是由专人另外打理着。
其实骁王与侧妃倒是好伺候的,这二人都不是在吃穿用度上太过讲究的主子。最让人头痛的三皇子那边,一个正妃加上三位妾室都是口味各有不同,加上三王府的主子做派也跟骁王大相径庭,若是吃得口不顺,便是要放下碗筷开口喝骂下人的。
所以,这两日厨房里的大小伙夫全都是紧绷着精气神儿,觉得有些倒不过气来。
可是魏总管身为管事,有些看不过眼的,还是要说的,便是叫了厨房里的管事黄大,绷着脸儿说:“昨儿,敬贤少爷要了一碗当归川芎的补脑汤,可是左右等了半天,却是送去了一碗参汤,当时可是侧妃也在敬贤少爷的书房里,你这差事办的,全糊在了脸面上了!”
听魏总管这么一说,黄大一皱眉头,拍着脑门说道:“我的大总管啊,昨儿不是小的们故意怠慢着敬贤少爷,实在是那三殿下的小妾肖氏实在是折腾人!”
黄大所言不假,那个肖氏乃是三皇子新纳的妾室,入府不久,很是受宠便是得了侧妃的名头。她是个茹素的,先前因着厨子里用刚刚煮了肉的锅给她做了一碗素汤,里面有些个肉星子的味道,竟是派了两个贴身丫鬟来了厨房里跳脚的一通骂,只说这厨子们是故意败坏了肖侧妃的修行,阻挠她为三殿下祈福的大计。
小丫鬟骂到了最后,竟是有种厨子们俱是要迫害三皇子的罪魁祸首的压迫之感,从那以后,便是另外给这肖氏备了一口新锅,她要什么,也俱是赶紧置办整齐,免得对方在喝骂嗓门。
敬贤少爷差人来要当归川穹的补汤时,肖氏恰好命人要走了王府里最后一包当归,说是要给三殿下备下药汤泡澡。临近过年,附近的药铺都是关门停业了。厨子里的人也是一时惫懒了,便拿了只老参熬汤充数。想不到竟是被侧妃撞了正着,这……这可如何是好?
不同于下人们的战战兢兢,魏总管倒是心里有数。听到这儿,吊着眉梢对着黄大说道:“这几天的差事不好办,我也是心里有着数的,可是你这厨房里的掌事可别乱了分寸,说到底咱们王府的女主子乃是侧妃,她看重的才是王府的贵客,敬贤少爷与敬贤小姐都是怠慢不得的,就是那位隆珍小姐也是要恭敬着的。三皇子与三王妃,那更是另当别论,毕竟是皇种贵亲,要让着他们宾至如归,可是一个小小的妾室,倒是全没了礼数,来我们王府里来撒野来了,这可是从哪边论起?
你们这些个厨房里的却都要拎清些,免得权让外人以为王府也是个没礼数尊卑,可以胡乱撒野的地界!”
听了魏总管的这番话,黄大倒是有些豁然开朗,眉眼言笑地说:“可是是靠了您老人家的金玉良言了,靠着您的提点,这差事该是怎么办,小的们心里全有数了!”
魏总管巡查了一圈的厨房,便出来准备看看院落里的物品摆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