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骁王与邓怀柔的酒喝得倒是畅快,新鲜的虎血混着酒液滑入喉咙是阵阵灼烧之感。
当飞燕来到门口时,便看见二人分别执着一个小酒瓮在畅快豪饮,而短短的时间内,他们的脚边竟有两三个小空坛了。邓怀柔又饮完了一个小酒坛后,便豪爽地大笑起来,道:“没想到骁王就是好酒量,当真让邓某相见恨晚呢!”
骁王也饮完了一坛,却是面色不改道:“本王还是沾了邓公的光,来到淮南竟是饮下不少奇兽之血。”
邓怀柔微笑着瞟了一眼立在门口的尉迟飞燕,突然开口道:“侧妃既然来了,也当饮一杯。”说着径直倒了一碗,高大的身子站立起来犹如巨塔,几步来到了她的近前,半弯着身子递了过来。
飞燕本想婉拒,可是还未待她开口,骁王已经稳稳挡在了她的身前:“本王的侧妃因着不善饮酒,倒是要扫了南麓公的酒兴了。”
邓怀柔眯了眯眼:“没想到二殿下竟是这般怜香惜玉……不过侧妃聪颖多谋,当真是值得人怜爱的。这般佳人可千万不要落了单才好,不然必定是引得各路枭雄竞折腰……”
骁王脸上没了笑,冷着眼真要发难,便听外屋外传来卫宣氏的声音:“公侯可是喝醉了,怎的在殿下面前失态了?”说完,便命侍女去扶邓怀柔,然后微微福礼道:“我家公侯看似能饮,酒品却是差了些。还望殿下恕罪……”
就在这时,飞燕也是微微蹙眉道:“殿下,妾身许是受了风,头痛得紧,想要早些回去……”
两个女人倒俱是和稀泥的高手,一场言风波便是这样被打岔了开来。
因着卫宣氏提到侧妃畏寒,邓怀柔命人将虎皮剥下赠给了骁王后,两个府宅的人各自上了马车分道扬镳各奔东西。
坐在马车里,卫宣氏依然语调轻柔,却是语带责备之意:“邓郎怎可说出那般的言语?岂不是要与骁王扯破脸?”
邓怀柔将她轻揽在怀里,不屑地说道:“那北疆的樊景前几日来信,愿以黄金十箱为买路的酬金,准我行个方便,准许他的人潜入淮南府郡,伺机劫掠了这个叫尉迟飞燕的女人。本王……虽然表面回绝,私下已经应下了。”
卫宣氏闻言猛一抬头,有些不信地问道:“什么?”
邓怀柔不以为意地笑了笑:“你以前说的不错,那个樊景终不是个成大事的,竟是为了个女人要跟好不容易媾和的大齐扯破脸儿,当真是因着有几分姿色的缘故?今日看这骁王也对这女人甚是看重,倒是红颜祸水……”
卫宣氏沉默了一会,皱眉沉声问:“此时正是敏感的时节,你我成事的准备尚不充分,若是骁王的侧妃这时在淮南出事,岂不是要横生枝节?”
邓怀柔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既然骁王甚是疼惜这个女人,那么她若是被人劫掠走了必定心神大乱,那么一个月后的演兵结果,必定是于我有利。到时候杀了大齐的威风,倒是能晃了大齐的狗皇帝,换得一时的太平!
我虽私下答应了他的请求,却早就当着那大齐排在淮南的暗探面前,措辞强硬地回绝了那封书信,同时斩杀了送信的来使,不过那十箱金子却是尽数收下,早已装船运给了当朝太子霍东雷。霍东雷那个蠢货,老早就出言挑唆着,希望借着我的手来除掉他这个弟弟,一早竟是派人将皇帝演兵的打算悄悄透露于我……借刀杀人,想得倒是甚美!这般的拳拳诚意,我也是要投桃报李不是?
若是将来那蠢蛋当了皇帝,倒是天下何愁不是你我坐拥?
今日我故意露了口风,明日便会将那樊景的密函送到骁王府上,他并定甚是紧张,一早便做准备,可是到时候若是真出事了,可是怨不得我了……”
听到这,卫宣氏便明白了,这乃是一石三鸟之计,竟是要将樊勇、骁王还有太子一并算计了。
若是骁王没有防备住,也是樊景的关系,与淮南无关,大齐与北疆真的起了纷争,那么淮南便可坐收渔利,同时向太子示好,一旦骁王侥幸获胜,也可示弱于大齐,图谋那太子能替淮南拖延些时机……
卫宣氏见邓怀柔主意已定,便不再言语了,她的眼眸微转向马车外,夫妻二人俱是各怀心思,便是一路无言沉思……
马车疾驰,驶过正在修缮的为了一个月后而准备的教场,虽是冬日,可是许多工匠正在打着赤膊夯地,一时间空阔的土地上尘土飞扬。
卫宣氏微微扬起了下巴,因为她知道,虽然教场尚未竣工,可是一场无形的厮杀已经开始了……鹿死谁手?
未定!
皇帝亲自下诏演兵,当然是慎而又慎的事情,前来观礼的部将自然也不会在少数,有些骁王的老部将甚至携了家眷提前赶到淮南面见骁王。
身在江南的窦勇便提前到了淮南。
只是让飞燕没有想到的是,与他一同前来的,还有闺中的密友——隆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