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想到这是京城,不再是白露山的地界了,想了想,便放下了菜刀,改拎起了新砍出来粗大的烧火棍。
那一脸凶像的公子大大咧咧地坐在了椅子上后先是要了碗凉粥,没吃几口便怪声叫道:“啊呸!这么大只的蟑螂,你们这黑心粥铺的配菜倒是荤素齐全啊!”
说着便从那粥碗里拎出了一只长须黑壳死“蟑螂”。
这下可好,粥铺了几个犹在食粥的食客一见是纷纷作呕,连粥钱都没留下,便一哄而散了。
那么大的蟑螂,看着就不像中原品种,敬柔惊吓之余定睛一看便是有些气极而笑,这位找茬的公子倒是不挑,也不知在哪抓了只天牛儿便充作了蟑螂。
这凉粥那么浅浅的一碗,若是真掉个黑壳的虫子进去,老早在盛粥的时候便瞧见了,哪里还轮得到他扯着大嘴在那怪叫?
当下便没好气地说道:“这位公子,我们粥铺四周并没有爱生这天牛儿的树木,这么大的虫子不可能盛粥的时候看不见,您搅动一下调羹便一下子浮了出来……莫不是公子您不下心夹带进来的吧?”
那华服公子重重的冷哼,直盯着给他盛粥端来的敬柔恶狠狠道:“竟是个黑心的粥铺,本大爷现在身体不大爽利,疑心你这粥铺烹出的粥品还有旁的腌臜东西!本大爷乃是京城的十六卫禁军骁骑统领沈康,疑心你乃前朝逆贼后裔,阴谋毒害大齐武将,来人!将这小娘皮拿下,擒去官府仔细审问审问!
眼看着他身后的几位彪形大汉一拥而上,鸳鸯急了连忙操起烧火棍朝着他们劈头盖脸地砸去,那领头的沈康一时没有防备,额角正好被烧火棍挂到,便是起了几道细细的血痕,他本就是受了人的挑唆,存着心来找茬,这下见了红,便更是气得哇哇怪叫,愈加理直气壮:“大胆泼妇,竟敢出手伤及朝廷武将,你不是反贼谁还能是!”当下便掀翻了桌椅,伸脚便踹向了鸳鸯,
二人一时打斗在了一处,粥铺的雨篷也被掀翻,巷口挤满了围观的民众,可是早有守在巷口的十六卫骁骑护卫亮了腰牌,跟着民众说是办差,一时间大家都只是看着热闹并无人再去报官。
可那鸳鸯再勇猛到底是个女子,怎么架得住一群饿狼,不一会便落了下风。
当飞燕与叔伯回转时,巷口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她心里隐约觉得是出了大事,连忙与叔伯挤进人群一看:
鸳鸯正一动不动地趴在地上,双手护头被几个大汉痛打,而堂妹被这群来者五花大绑,在地上拖拽着前行,那小脸早就吓得煞白,叔伯虽是懦弱,可是亲见小女被这般欺凌,便是疯了似的要去护着女儿,结果却是被甩到了一旁院墙边的石头上,磕得是头破血流。
飞燕眼尖,一眼便扫到了那几个人身上明晃晃的腰牌,猜出了这些个恶汉的身份,心里暗暗生急,扶起了伯父后,便是硬着头皮要冲上去救那难敌众拳快被打晕了的鸳鸯。
可是她身形刚动。便有人在背后一把扯住了她的胳膊:“尉迟小姐,还是不要靠前,免得受了伤,在下也不好交差……”
尉迟飞燕回头一看,竟是这些日子一直监视他们的俩位青衣男子。
这些日子里,这两位男子一直风雨无阻地随行监视,飞燕瞧着他们甚是辛苦,还曾趁着敬贤他们不注意,亲自奉茶给两位小哥儿消暑。
那俩小哥儿见被她识破,竟然毫不尴尬,道一声谢谢后,便将茶水一饮而尽。然后依然如故。飞燕见他们如此,倒是不以为意,继续泰然做着自己的事情,反正这俩人便是整日蹲守,倒是不曾骚扰。只是不知那骁王何时才能打消从她身上打探叛军消息的念头。
可是此时瞧见他们,再看他们皱着眉看那些骁骑营的凶汉的模样,倒不像是一伙的……
想到这,她转身恳求道:“还请二位官爷救一救我那可怜的妹妹和婢女……”
没想到其中一个人为难地说道:“王爷只吩咐在下照管好尉迟飞燕小姐,并没有提到旁人……”
飞燕急得回过头来,看着自己的伯父满头是血,居然还摇摇晃晃地要冲过,便咬了咬银牙,急切地说:“小女的确知道一些义军的隐情要禀告骁王,还请两位官爷出手,莫要让他们再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