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屋子里所有人心中一震,届时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陆府哪里敢瞒着肃王?在去请大夫时,丞相夫人硬着头皮派人去宫里请太医过来,顺便也去宫中军机处通知肃王一声。只是,他们没想到太医还未到来,肃王已经提前一步过来了,这速度未免也太快了,难道他是直接骑马飙过来的不成?
在众人猜测时,帘子被人掀起,穿着一袭亲王服饰的肃王走了进来,那一身散发的气势,教人难以直视。肃王府的下人们早已经浑身颤抖地跪下,深深地埋着脑袋。
“王爷,王妃在这边。”跟在楚霸宁身后的管家乔叔小心翼翼地带路。
楚霸宁看到房里一群人,漠然地越过他们,直接走到床前。
“爹……”
小包子楚楚看到她爹时,软软地叫了声,甩开凌客的手扑到他身上,抱着他一条长腿呜呜地哭起来。楚霸宁摸摸她的脑袋,一眼便望见床上脸色苍白的人。
“岳父大人,本王的王妃发生了什么事情?”双目不离床上的人,楚霸冷声问道。
听到阿难出事的消息时,他正在宫里与皇帝商量对北越的战争,等听到木圆儿带来的消息,直接抛下了所有的人直接过来了。
听到那森冷无情的声音,屋内的人有种置身于寒冬腊月的错觉,冷碜得紧,可是没有人敢吱声。而陆丞相听着那声“岳父大人”,寒毛都竖起来,却不得不硬着头皮解释起来。
安静的屋子里,除了小包子细细的呜咽声,就只有陆丞相的声音。
楚霸宁安静地听着,脸上的表情很严肃,这种严肃却让人觉得碜得慌,生出一种“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的错觉。但是,比起这种严肃,他们更怕肃王将他们的心折磨个够后,开始爆发,届时,可是精神与同样受到折磨了——听人说,肃王对这种折腾人的本事最得心顺手了。
一直到陆丞相说完,楚霸宁徐徐地扫过陆家的几个兄妹,声音低沉:“本王的王妃,可不是随便一个疯子能伤害的,岳父大人,你可清楚?”
“……哎,下官知道。”陆丞相在心里擦擦汗。
“嗯,先送去天牢里,等王妃醒来再说吧。”
送天牢?
所有的人暗暗咽了口口水,知道陆菲婷此生算是完了,都进了天牢了,想出来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陆丞相知道肃王是不会轻易放过陆菲婷了,此时是打算等阿难稳定后再腾出手来处理罢。而自家母亲……估计也被他惦记上了,哎,一边是亲生母亲,一边是亲生女儿,不知道这作的是什么孽啊!
陆家的人知道肃王这是赶人了,陆丞相起身行礼,带着丞相夫人和几个儿女下去。
待陆家的人走后,肃王看着跪在前面的几个丫环嬷嬷,冷声道:“连主子也护不住的奴才,留着何用?”
没人敢吱声,深深地跪趴在地上,身上止不住地颤抖着。
楚霸宁皱起眉,原本是想让人直接将这些护主不力的奴才直接拖出去处理了,可想到阿难的软心肠,若是知道这几个奴才因为这事情而让她们都死了,心里会落下阴影。而此时她刚动了胎气,情绪正是是不稳定的时候,闪失不得……
“你们先下去,回府后自去领罚!”
众人一听,知道王爷网开一面,顿时心情一松,背上已经泌出了密密麻麻的冷汗,赶紧磕头谢恩。
待屋子里的人都下去后,楚霸宁坐在床前的绣墩上,抱着哭累了睡在怀里的女儿,安静地看着床上睡容安静的女子,屋子里的光线有些暗,但她脸上的抓痕与那个红肿的巴掌印仍是一清二楚,深深地刺痛了他的心。他想起今天早上出门前,她睡得迷糊时的仍努力爬起床送他出门,想起她目送他离开时的笑容……
他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里呵护的人,连自己也舍不得大声骂一句的人,竟然被人欺负了!
如此想着,心里那股想杀人的冲动怎么也止不住,甚至此时已经恨不得将所有伤害她的人都做成人彘喂狗方好。
“王爷,王妃的药好了。”
丞相府里的一个丫环将煎好的药端上来,心中战战兢兢,感受到那股从男人身上暴发开来的恐怖气息,让她差点将手中的药碗失手打翻。
肃王果然如传闻中那般的可怕啊……
“放着,去拿条被子过来。”楚霸宁吩咐道。
丫环偷偷瞄去一眼,看到肃王怀里抱着的那个熟睡了的孩子,顿时明白了,赶紧答应一起,从一旁的柜子里抱出一张被子放在一旁的榻上。
待丫环离开后,楚霸宁将女儿放到床榻上为她盖好被子,方端着那碗黑漆漆的药回到床边。
阿难最讨厌喝这种苦兮兮的药了,楚霸宁很清楚这点,他倒是希望她一辈子都不用喝到她讨厌的东西,健健康康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