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夺柔声道:“……你不要哭。”
半晌又道:“我拿了男主符篆的,你说过,拿了它,遇到不平事,就得舍身取义。奋不顾身。”
元清杭又是心痛,又是好笑,哽咽道:“不是什么男主符篆啦,是男主卡。”
越想越是伤心,他无声流着泪,手掌发力,一股温柔的灵力输送过去。
宁夺轻轻叹了口气,温和地道:“我没有金丹,丹田现在也受损,存不住灵力的。”
元清杭不理他,灵力固执地输送不停。
良久过去,宁夺声音喑哑:“……把手拿开。”
元清杭身子微微一动,心惊胆战地感觉到了哪里不对。不行,得做点别的,转移他的注意!
他把心一横,抬起头,眼泪汪汪,猛地一口封在宁夺唇上:“呜……”
……窗前烛光微微一跳,烛芯左右摇摆,仿佛也不好意思看下去那边的旖旎。
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个情动的少年才依依不舍分开,脸红似火。
两人并肩躺着,一时之间,又觉得只要有身边这个人在,什么金丹破碎,什么前途渺茫,又都完全没有什么关系。
元清杭等心跳略略平复后,才小声道:“我白天和红姨聊了一下,帮你师父配了点止痛的药。煎服下去,应该不至于那么难过。”
宁夺黯然点头:“谢谢你……他对你那么不好。”
元清杭微微一笑,没多说话。
何止不好,差点切切实实要了他的一条命。
宁夺被他一剑穿心后,便黯然离开了苍穹派,独自进了万刃冢。
对于元清杭差点被宁程一剑捅死、厉轻鸿更是差点被宁程杀死在商朗房中,他都不知道。
回来后,更是第一时间就和商渊生死相搏,紧接着就重伤至今。
元清杭纵然并不想瞒他,可宁程不仅自爆了金丹,更被商渊一掌震碎了所有经脉,眼见已经药石罔效,时日无多。
这时再对宁夺控诉宁程的大恶,似乎也没有什么必要。所以直到现在,宁夺竟是对师父做过的那些事,却大多并不知晓。
正在这时,外面却忽然传来了一声叩门,先前那个送饭的小弟子又在外面道:“师兄,您休息了吗?”
宁夺应道:“尚未,有什么事?”
小弟子恭敬道:“掌门刚刚醒了,叫我来请师兄您去一趟。”
宁夺一怔,和元清杭对视一眼,沉声道:“好,我这就起来。”
小弟子却又道:“好,我还得去元小少主那儿跑一趟,掌门说,请他和师兄一起去呢。”
元清杭一愣,忙叫:“我在我在……”
门外那小弟子好像忽然哑了一下,半晌吃吃道:“哦哦!元小少主还在啊……”
元清杭脸皮一红,从床上轻轻跳下地,无声无息走到窗前,让自己的影子映在上面,才大声道:“是的,针灸到现在!”
………
宁程的居所一派简朴,和元清杭上次偷偷潜入时,并无二致。
只是房间里,和当初商无迹的居所一样,多了一丝浓郁的药香和病气。
宁夺和元清杭一起踏入,只见宁程已经坐在床头,脸色蜡黄,眼望窗外月色,幽幽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