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气寒凉,耳边猎猎风声。
脚下是夜色中的崇山峻岭,头顶有璀璨的万点星辰。
两人并肩站立,脚下的应悔剑拖着长长的金色轨迹,在空中逶迤前行。
元清杭拉着宁夺的手,不知不觉手心已经冒了汗,心里更是“扑通扑通”跳得厉害。
刚刚一时冲动,忽然动手将宁夺强拉进传送阵,这时候想到后面无穷无尽的麻烦,却又患得患失起来。
他偷眼瞥了瞥身边的宁夺,却见他目视前方,面如冰雪。
元清杭终于开口,小声道:“宁仙君,咱们这是要去哪儿?”
可御剑飞了老半天啦!
宁夺紧紧闭着薄唇,一言不发。
元清杭心里打突,又试探着叫:“小七君?……木小七?”
宁夺扭头看了他一眼,幽黑眸子宛如黑色曜石:“你原本打算带我去哪儿?”
元清杭讪讪道:“事出突然,没想好呢。”
宁夺点点头:“所以若不是我恰好来了此处,你原本的计划,和我并无半点关系。”
元清杭傻眼了。
他心虚地四下看了看,心思拼命转来转去。
啊,某人生气了。
气自己一直心狠不联系他,还是气他什么都不和他说?
耳边清风呼啸,隐约有脚下林间的松涛声传来。
半晌,宁夺又淡淡道:“方才不是还滔滔不绝,口若悬河吗?现在又懒得说了?多日不见,果然生分。”
元清杭慌忙叫:“哪有哪有,明明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刚脱口而出,又觉得不妥:“哈哈哈……还真是好久不见啦!小七君,你好像又瘦了点儿,不过还是那么玉树临风、清雅好看。”
见宁夺不为所动,他又腆着脸道:“对了,小七君,我刚刚是不是姿态难看,像个叉腰跺脚、撒泼骂街的泼妇?”
宁夺催动灵力,灌注在应悔剑上,呼啸前行。
他并不看元清杭:“和那种人打口水仗,你倒是闲得很。”
元清杭理直气壮道:“谁闲啦?没听见他满嘴污言秽语,污蔑你叔叔和你吗?他骂我可以,骂你俩就不行。”
宁夺微转过头,一双明眸在月色下闪着光彩,仿如琉璃:“所以你跳脚成那样,是为我打不平?”
元清杭心里微微一慌,哼哼一声:“那当然。我们的宁小仙君一身清名,怎么能让那种老贼随口辱骂?不把这盆脏水给他十倍百倍泼回去,怎么配得上我魔宗小少主的恶名。”
宁夺淡淡看着他,雪白衣袂被劲风中鼓动,几朵红霞猎猎翻飞:“你还嫌自己的名声不够凶悍?”
元清杭道:“也无所谓了,笑面人屠这样的凶名都被叫了这么久啦。”
宁夺的脸色,暗了下来。
他剑眉轻蹙:“……迟早会洗清冤枉的。”
说是这样说,他的眉心间,却皱出了几条浅浅的细纹吗,始终不展。
元清杭看着他,心里软软的,又酸涨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