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木安阳不大办婚事,厉家不至于面上无光,原本这事就过去了。”霜降越说越气,“谁知道木安阳不知道被下了什么蛊,说既然决定娶她,总不能就这么偷偷摸摸,不给名分。结果,硬是在那女人生产后,补办了婚事。”
元清杭心里暗叫一声“不好”,脱口而出:“那红姨怎么可能就此罢休?”
霜降气鼓鼓道:“何止如此!厉护法的父亲当时正在冲关突破,听了这件事,气得走火入魔,当晚就爆丹而亡了。”
元清杭惊叫一声:“什么?这……这可得算在木安阳头上了啊。”
原先只是儿女情仇,现在可有了人命滔天!
“谁说不是呢?人木家大婚那晚,左护法就单身闯去,当时吉时已过,她便进了婚房。”
元清杭悚然而惊:“她不会下毒杀人吧?”
房间里一阵静默,好半晌,帘子后面的谷雨才低道:“木安阳那时在前面被灌酒,赶到婚房时,左护法已经把那个采药女杀了。”
元清杭手一抖,震惊不已:“她要杀也该杀负心男,杀一个凡间弱女子干什么?!”
帮理不帮亲,厉红绫对他再亲厚,这件事他也没办法站在她这边啊!
两姐妹也都没了话。
半晌,霜降讪讪道:“人在气头上,什么事做不出来?我们左护法本来就性子刚烈,被全天下人笑话不说,又害得父亲因此身亡……”
元清杭急急追问:“那木安阳呢?”
“他当然气得要疯了,两个人就在血淋淋的婚房里动了手,结果……”
霜降声音越来越低,仿佛也觉得不忍:“然后左护法被刺了一剑,也发了疯,就……”
元清杭心里涌起不好的预感:“就怎样?”
霜降声音有点发颤:“她就把那个刚出生的孩子也摔死了。”
元清杭“腾”地站起来,手里的茶杯泼了半杯。
他愣愣地发了一会儿呆,才道:“红姨真的这么做了?当场摔死的?”
谷雨迟疑了一下:“据说当时她抢了孩子便跑,木安阳紧追不舍,后来追上后,左护法便当着他的面,把小婴儿摔得血肉模糊。”
霜降也叹了口气:“左护法这样杀他妻儿,木安阳自然悲痛欲狂,狠了心和她厮杀,最终一剑搅碎了她的金丹,将她打落悬崖。”
元清杭蓦然一惊,终于想起了什么:“啊,知道了,我舅舅后来救了她!”
谷雨应道:“对,元宗主当年恰好路过,出手救了她后,又传授破金诀给她。从此后,她才入了魔宗。”
元清杭想着厉红绫和木安阳当年的惨烈纠葛,一边觉得惊心动魄,一边又隐约觉得哪里不对。
厉红绫虽然平时冷酷无情,可当年应该也只是一个名门仙宗的少女,就算是未婚夫变了心,哪里至于有这么大的戾气?
忽然之间,他心里猛地一跳。
除非……除非厉红绫是被始乱终弃,才会这么愤怒不甘?
他试探着压低了声音:“红姨她何时生下的鸿弟,你们知道吗?”
霜降微微一怔,瞧向他的眼神古怪起来:“小少主,我知道您在想什么。没有的事啦。”
元清杭讪讪道:“你说我想什么?”
霜降樱唇一撇:“左护法从被退婚,到去打杀洞房,中间有大半年呢。她一直身段苗条,可是清清白白的姑娘。”
元清杭讪讪地不说话了。
那就完全猜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