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瀚长眉怒张:“谁为他开脱了?若是有他参与杀害仙宗中人的证据,老夫第一个将他杀了!”
澹台夫人惨笑:“怎么,我家超儿胸口的扇骨伤痕不算证据,什么才算证据?这般少见的武器,除了他用,还有谁?”
她眼神绝望,声音嘶哑:“您家晚辈毫发无伤,置身事外便好了,可不能这样偏帮魔宗。敢情死的,不是你们宇文家的人吗?……”
宇文瀚如遭重击,身子轻轻一晃,怔怔无语。
像是想起了什么伤心往事,他仰起头,喃喃道:“死的……不是我们家的人?”
半晌,他收回目光,像是忽然苍老了几岁,惨然轻叹:“澹台夫人,丧子之痛,老夫原本该谅解的,是老夫唐突了。”
他颓然道:“诸位仙长,老夫先走一步。诸位有任何决议,叫离儿配合便是,出人出力,宇文家绝不敢辞。”
说完,他长身而起,纵身跃出殿外,竟是就此离去。
大殿中,鸦雀无声。
好半天,才有人轻轻叹了一声:“丧子之痛,宇文老爷子又何尝没有体会过?”
“说起来,当年宇文家那位长子到底是怎么死的?”
“一直是悬案吧?外界无人知晓,他们宇文家自己的人,也讳莫如深。”
“当真是可惜了。宇文牧云当年和宁晚枫齐名,人称‘雷霆手段、菩萨心肠’,若是不莫名其妙地陨落,如今也该是一代名门仙君了吧……”
“嘘,好好地又提那个人作甚,也不看看这儿是哪里。”
提到宁晚枫的人慌忙一缩脖子,讪讪地闭了嘴。
宁程立在殿前,神色冷漠,像是没听见众人的话,倒是他身后的商朗神情激动,似乎想要说什么,却又紧紧闭上了嘴。
木安阳看向宁程:“宁掌门,既然真相已经理清,接下来呢?”
宁程冷冷道:“当然是血债血偿。”
随着话音,他双掌一拍,立刻有苍穹派弟子从殿外推上来三个人。
全都穿着魔宗的灰色长袍,身上伤口纵横,鲜血淋漓,四肢全都拴了灵力锁链。
“这几个魔宗妖人,是那日在迷雾阵外抓到的。”他脸色冷峻,“姬半夏带属下撤走后,竟然还敢安排了几个眼线留下。”
他转向澹台明浩:“幸亏澹台家主心细,从蛛丝马迹里发现了他们的隐匿阵,一下揪出了他们。”
澹台明浩道:“姬半夏这人一向喜欢留有后手,我提前猜到了点儿。”
旁边有人赞道:“不愧都是术法大家,澹台家主对敌人研究得这么透彻。”
澹台明浩忽然闭上了嘴。
几个魔宗的人立在那里,神色桀骜,为首的一个汉子啐了一口:“呸,什么术法大家,给我们右护法提鞋也不配的东西罢了!”
澹台明浩目光抬起,淡淡看了那人一眼:“你是不想活了吗?”
那汉子忽然张口,冲着他吐出一口血痰:“落到你们这些人手里,谁还会痴心妄想活下来么?”
他站得离澹台明浩极近,这样忽然不顾死活发难,澹台明浩宝蓝色长袖一卷,将那血痰甩到地下,可是零星的血沫却没躲过,脸上微微沾了一点。
他手掌一伸,一道血红符篆疾飞而出,正击中那人面门。
厉光闪过,一团血雾“砰”的一声炸开,那魔宗汉子整个头被炸碎,身子晃了晃,轰然倒下。
更多的血星星点点落在澹台明浩脸上,他这才若无其事地举起手,将脸上的污渍擦掉。
站在附近的几个女修惊叫了一声,吓得花容失色,纷纷往边上退了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