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清杭正要抢白,身边宁夺却淡淡开口,声如清泉漱玉,清冷悦耳:“宇文公子。”
他一向话少,这样清冷冷几个字,殿内竟然同时一静,无数人都不由自主心里一动,想要听他想说什么。
宁夺静静站立,脊背挺直,目光清澄:“对一个人心有爱慕,本就没有什么好羞耻。若两个人互相爱慕,那就更是世间最美好的事。”
大殿中,忽然安静地落针可闻。
厉红绫默默端起一杯酒,昂头灌了下去,
宇文瀚呆呆望着场中,手中茶盏“仓啷”一声,跌落在地,碎成片片。
宁夺看向宇文离:“宇文公子,只可惜真正的两情相悦,想必你此生从未知晓,以后也再没机会体会。”
他的目光平静又温和,似乎不带任何攻击,可其中那微微的怜悯,却像是一道鞭子,狠狠抽中了宇文离。
宇文离脸上的温雅淡定再也维持不住,眼角余光扫到不远处的澹台芸,瞥见她苍白清冷的脸色,心里更是痛苦焦灼。
他唇角的微笑僵硬,一双凤目淡淡垂下,眼中闪过一丝充满嫉恨的杀机。
大殿上,年轻一辈们缩在后面,又是激动,又是好奇,可又不敢多说什么,只觉得满心憋得难受,而那些仙宗的掌门和宗师们,却比他们更加坐立不安。
现在是怎么回事?好好地正在商讨对苍穹派的清算,怎么就能歪到了儿女情长、一片旖旎上去了?……
终于,有人轻轻咳嗽了一声,语声极不自然:“元小少主的意思是,要和宁小仙君一起,反过来找各家仙宗索赔?方才澹台家的赔偿你们已经拿走了大半,若是再这样贪得无厌,只怕诸仙门平摊下来,所剩无几。”
立刻有人附和道:“诸家仙门死伤惨重,和苍穹派的恩怨乃是仙门内部纠纷,理应先关起门来解决完毕,魔宗再来纠缠不迟。”
元清杭皮笑肉不笑地哼了一声:“这种事,我一个人说了也不算的。我得问问我的两位师父同不同意。”
厉红绫坐在桌边,举手理了理鬓边发丝,嫣然一笑,冷艳逼人:“我们小少主和宁小仙君再惺惺相惜,魔宗和苍穹派之间的血海深仇,也不能不算。要我说,自然是先等我们魔宗把苍穹派搬空了,你们仙宗再来瓜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