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倦若是发现他了,绝不会这么轻易放他走。
这辆马车恐怕会直接赶去北镇抚司,或者紫禁城才是。
陆清则揉了下胀痛的太阳穴,忍着不适,浑然自若地走进铺子里,磨磨蹭蹭地买了几种蜜饯包好,再回头时,那辆马车已经离开了,长街上只有来来往往的行人。
回宫了吗?
陆清则愣了愣,说不出心底是个什么滋味,但多少是松了口气。
买完蜜饯,陆清则没急着立刻回客栈,而是在城中又转了一圈,穿行在大街小巷,不断甩开身后的人,避免被尾随的万一。
从前宁倦派人来陆府,一半是为了保护,一半是为了监视,所以他很熟悉那种感觉。
绕着走到天色将暗时,确信没有被人尾随在后,陆清则才随便找了位赶着牛车即将出城的老伯,给了他一点银子,坐在牛车后面,咬着蜜饯出了城。
依旧很顺利。
雄伟的燕京城门在视线里逐渐露出全貌,一点点远去,陆清则被冷风吹得脑子愈加昏沉,眯着眼心想,这次就当真是永别了。
此番离去,他不会再回京城。
今日遇到宁倦,虽然错愕,但能在永别之前见到长大成熟的宁倦,将心里那个模糊的轮廓填满也不错。
往后的宁倦会再成长成什么模样,就彻底与他无关了。
陆清则的心口有点说不上的压抑烦闷,收好怀里的蜜饯袋子。
牛车走得还挺稳当,没有加剧陆清则脑子里的钝疼,天色擦黑时,才到了客栈外头。
陆清则扶着边缘慢慢踩到地上站稳,笑着和老伯道了谢,走进客栈里,额角还在突突跳,胸口发闷,几乎头晕眼花,思维僵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