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劭承拿着佛珠离开了很久,回来时外面的天已经全亮了。
他再次隔着对方幼稚的小熊睡衣袖口,将佛珠戴回少年的腕上。
晨光让皎白手腕上的痕迹变得更加清晰,顾劭承动作一滞,与此同时他还在这一节软白的细腕上,闻到一股夹杂着药味的淡香。
和佛珠上浓厚的檀香截然不同,是一种很独特很舒服的香气,鬼使神差间,顾劭承抬起细腕深吸一瞬。
削薄的唇几乎贴上温软的皮肤,才细品出香气中还杂糅着一丝微不可察的甜,让他紧绷已久的神经莫名感到少许松弛。
男人长眸微眯,突然觉得沾上这小病秧子也许不全是坏事。
*
郁沅吹了一|夜的冷风,第二天一早就发起高热。
顾劭承将人留下照顾,所以玲姨又没能将人接走,好在许医生来得及时。
许医生是顾家的家庭医生,一直负责原身的健康问题,小病秧子能活到十八全靠他妙手回春。
这一次除了药性温和的退烧药外,许医生还给郁沅开了一盒新药,是原身之前吃完又吐又昏的那种白色糖丸,但大小却只有之前的十分之一,说是上次的改良版。
许医生临走前叮嘱玲姨,让她看着小少爷一日三次服药,但玲姨想到小少爷上次吃完又吐又晕,还是没舍得马上喂他,自作主张推延到退烧后再说。
郁沅就这样迷迷糊糊时醒时睡地晕乎了一整天,吃过晚饭体温才缓降到正常水平。
顾劭承来看他时他刚喝完日常补药,正皱着一张潮润绯红的脸蛋,在糖盒里翻找着夹心果汁软糖。
玲姨走前趁着将止咳含片放到郁沅手边时偷捏了他一把,示意对方别忘了和顾劭承提搬回去的事情,毕竟他已经退烧了。
郁沅朝玲姨点了点头,不过他肯定要阳奉阴违就是了,他住得越近才越容易找到机会给顾劭承“下药”治疗。
玲姨一走郁沅开始装可怜,眼角向下一耷拉,配上被虚汗打湿的两鬓和苍白的脸蛋,细声细气地向男人道歉:“对不起小叔叔,泉泉没帮到您,还麻烦您照顾……”
少年一呼一吸间,带出少许尚未散掉的甜味。
顾劭承听着郁沅软乎乎碎念了半晌,修长的食指挑起腕上的乌木佛珠转了又转。
因完美继承上一代的混血基因,男人的五官看起来尤为深邃,近乎完美的皮相结合与生俱来的贵气,薄唇微抿便生出森冷又锋利的疏离感。
郁沅内心不以为意,面上却惶然得很,但他没料顾劭承是这种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响屁的性格,而他歉意不诚也没准备那么多水词儿,叭叭一会就没话说了。
他只好掩唇轻咳起来,软瓷般的颊边很快染上一层薄粉,打开药盒,葱白的指尖捏起盒中薄薄的半透明含片,贝齿轻衔继而将药送到舌底,舌下血管丰富,这样含服药效会发挥得更快些。
郁沅见对方还不搭理自己,就伸手将许医生新开的药瓶拿了过来。
刚拧了一圈就被顾劭承拿走,郁沅虚弱又倔强地说道:“我自己能拧开的。”
顾劭承打开后假意轻闻了下,才慢条斯理地开口:“你想嫁给顾永行?”
郁沅小鹿眼圆睁:“呃???”
顾劭承淡漠的黑眸无一丝波澜:“不然,为什么吃变性用的激素类药物?”
第 23 章 社恐替嫁豪门后23
一人一统在脑中几乎同时开口。
郁沅:[卧槽?!顾永行还是人吗?!!]
楚清昀:[卧槽?!说这我可不困了。]
郁沅:[……你爹的。]
缓了半晌,郁沅才讷讷出声:“怎、怎么可能?许医生一直负责照顾我的身|体,顾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