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放心,孙儿省得。”
待天色稍晚,纪凛和曲潋告辞离开。
两人回到暄风院,经过那株高大的老杏树时,纪凛便对曲潋笑道:“阿潋,刚才听到祖母的话了,以后该如何就如何,不必担心什么。祖母可不是其他府里的那些拎不清的妇人,对二舅母做的这种事情最是厌恶了,外祖母当年也是没有看清楚,才会……”
见他突然闭了嘴,曲潋忍不住看他。
纪凛笑了笑,继续道:“二舅母做的这事情,外祖母定是知道的,只是她懒得理会,由着二舅母来折腾,就算你下了二舅母的面子,她也不会说什么。”
曲潋余怒未消,哼了一声,说道:“有她这样当舅母的么?不知情的还以为是哪个花楼里的老鸨呢。”因过于生气,有些口不折言。
纪凛失笑,也没有指责好她的话说得难听,牵着她回了房。
翌日,曲潋听说今日的大朝会,纪三老爷被皇上封为北疆泾水城的先锋官,两日后出发往泾水城。
京里的人知道这事后,很多想和镇国公府攀关系的人都大失所望,原本还以为皇上是要重用纪三老爷了,所以虽然年纪大点,只要皇上愿意重用,也算得上是乘龙快婿。可如今看来皇上是重用他,却将他派到了北疆,自家闺女哪能跟着过去?
一些敏感些的,便发现皇上此举的用意,已经联想到皇上是不是要像当年的高宗皇帝一样,亲自培养出一个战将,如同当年的老镇国公,在北疆立下赫赫战功,生生扼住了北蛮的咽喉。
然后,纪三老爷轻轻松松地离开了。
纪三老爷离开后,镇国公府变得越发安静,淑宜大长公主整个人仿佛失去了什么主心骨一样,整天情绪恹恹的,做什么都没精神。曲潋担心她闷出病来,便每天带她家的萌闺女去寒山雅居折腾。
果然有小孩子的地方就是热闹,阿尚正好处于小孩子对世界好奇的年龄,屋子里已经不够她闹腾了,每天都想要去外面探索,每次见到曲潋换衣服,一群丫鬟簇拥着时,她便知道这是要出门的意思,贼精贼精地跟了上去,说什么也不肯离开,如果不让她跟着,还会耍脾气大哭。
有阿尚闹着,果然过了几日,淑宜大长公主的精神终于好一些了,将注意力转移到了曾孙女身上,对阿尚更是宝贝了,连纪凛都要靠边站。
就在这时候,镇国公府突然接到了景王妃有孕的消息。
淑宜大长公主当时正拿着一只布老虎逗着阿尚,听到这个消息时,被阿尚一把抢走了布老虎也没有注意到。
“真的?”曲潋又惊又喜。
来禀报的是景王府的管事嬷嬷,今儿太医诊出曲沁有身孕的事情时,她便第一时间被曲沁打发过来给淑宜大长公主报讯儿了,管事嬷嬷心里其实也有些纳闷儿的,为何不是第一时间给曲家报喜,而是先来镇国公府。
得了景王府管事嬷嬷的准信,曲潋和淑宜大长公主都是满脸喜色,一个为曲沁高兴,一个为弟弟有后高兴,让人给赏了管事嬷嬷一个大红封后,祖孙俩便凑到一起商量着去景王府探望曲沁的事情。
“她一个年轻姑娘,又是第一次怀孩子,府里没个长辈照看着,实在是让我不放心。明日我便过府去看看她,得和她说一些孕期注意事情……”淑宜大长公主絮叨着,突然没了声音。
曲潋原本还有些奇怪,很快便明白淑宜大长公主如今要顾忌着身份,是不可能轻易去景王府的,不然教人知道,还不知道会怎么想呢,就怕有人发现景王的身世。
如今景王的身世,不仅要瞒着天下人,还要防着北蛮那边利用他的身份。
虽然曲潋觉得她想多了,想去就去呗,但淑宜大长公主可不这么想。
她叹了口气,对曲潋道:“潋丫头,明日你便去景王府看看你姐姐,和她说一些妇人怀孕注意事情,让她宽心养胎,有什么需要的,便派人到府里来说,不必太过客气。”
纵使皇家的玉牒改了,但在淑宜大长公主心里,景王仍是那个让自己头疼的弟弟,为他操心了一辈子,这是没办法改变的事情。
曲潋微笑着应了一声,曲沁是她姐,淑宜大长公主如此重视她肚子里的孩子,她自是高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