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淑宜大长公主的行事仍是这般强势。
将事情想明白,淮安郡王妃心里不禁想叹气。
她有心想要从隋嬷嬷那儿问清楚,但是此时周围都是镇国公府的人,也不好细问,只得按捺下来。
果然,进了房后,便见到穿着一袭秋香色素面妆花禙子、坐在炕上的镇国公夫人后,淮安郡王妃更确定了她没病,因为生病的女人不会有她这般好的气色,显然虽然被禁足了,但是并没有被人待慢。
她刚才就从隋嬷嬷那儿知道,虽然被禁了足,但是镇国公依然会天天过来,更是没人敢待慢了,看来那位妹夫确实是个长情的,这些年来,明里暗里地护了她不少。
“听说你病了,身体怎么样?”淮安郡王妃和气地问道。
镇国公夫人看着她,神色冷淡,说道:“好不好大嫂自然可以看到,何必让我说?”
淮安郡王妃被她阴阳怪气的语气弄得心里不悦,但也只能忍了下来,又询问了几句,同样被她不冷不热的语气弄得有些搓火,当下态度也冷淡下来,说道:“太妃听说你身子不适,让我给你带了一些补品过来。”
镇国公夫人听到这里,神色才有些动容,不过也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
姑嫂俩说了些话,最后淮安郡王妃忍不住劝道:“世子夫人有了身子,很快你也要当祖母了,应该高兴才是……”
她本意想要劝着这脾气古怪的小姑子忍忍,就算不喜欢儿媳妇,也看在淑宜大长公主的份上收敛一些,但是却没想到小姑子直接砸了手中的杯子,冷冷地道:“大嫂话也特多了!镇国公府的事情不用外人操心!”
淮安郡王妃被这种指责的的话气得脸色发白,语气也跟着有些不好,当下说道:“既是如此,那我便不打扰你休息了,告辞!”
镇国公夫人冷眼看着,不为所动。
隋嬷嬷心里焦急,生怕淮安郡王妃真的气得拂袖而去,回去和太妃说嘴,忙跟着送她出去,一路上好生赔礼。
看隋嬷嬷一把年纪了,还要为不省心的主子操心,淮安郡王妃纵然心里有气,也不会发在一个忠仆身上,当下说道:“你主子到底是怎么了?暄和媳妇有了身子,她就要当祖母了,有什么不高兴的?就算不喜欢暄和媳妇,看在孙子的面子上,也该暂忍一二。”
隋嬷嬷诺诺地应着,心里苦笑连连。
世子夫人其实没什么好挑剔的,她家夫人是因为不喜世子,才会迁怒于世子夫人。可是这话能说出去么?这世界上哪有不喜欢自己孩子的母亲?可是她家夫人……
想到这里,隋嬷嬷只有叹气。
淮安郡王妃怒气冲冲地离开了,曲潋在暄风院很快便接到了消息,对此不禁诧异。
她这婆婆也够彪悍的,连娘家的嫂子都不放在眼里,也不知道她是过于自傲,还是无知愚蠢。
愚蠢倒不至于,感觉像是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心态吧,仿佛什么都不用在意,可劲儿地折腾,直到大家都受不了她。
这种什么都不在意的人只想让大家一起不高兴,反而才是可怕的。
曲潋皱眉,她实在是无法理解婆婆的心态,不知道她到底在折腾什么,或者,还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如果不是纪凛的五官长相和婆婆太相似了,她都要以为纪凛其实并不是镇国公夫人的孩子。
晚上,纪凛回来的时候,曲潋便将今日淮安郡王妃上门来探望的事情说了。
纪凛边换衣服边听着她说话,脸上也没什么特别的神情,看起来很平淡。
曲潋试探性地道:“淮安郡王妃今儿还去上院探望了娘,也不知道娘现在身体如何了,昨天我去上院给她请安时,她叫我滚,声音还挺中气十足的。”
听到这里,纪凛的脸色变了变,转头看她,清润的眸子里布满关心,“没事吧?”
“能有什么事情?”曲潋轻松地笑道:“难不成她叫我滚,我就听话地滚了?当然是用双腿慢慢地走回来了!”
纪凛被她逗得忍不住笑出声来,拉她到炕上坐下,歪着身子倚到锦缎面的大迎枕上,神色放松,看起来十分的温和无害。
“你现在怀着身子,就算不去请安,也没人说什么。”纪凛说道,抓着她柔软的手,心里一片柔情。
曲潋笑着道:“这可不行,池太医说了,孕妇要多运动的,我每天都将去上院和寒山雅居那段路当成了散步。”
听到这儿,他将她搂到怀里,轻轻抚着她平坦的肚子,“池太医有说什么吗?没有事吧?”他眼里有着担忧,就担心那晚摔的那一跤,让她有个什么好歹,所以这阵子一直很紧张,就算晚上睡梦中,只要她翻个身,会马上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