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沁见她眉眼带笑,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如一泓秋水,清澈明亮,没有一丝阴霾,模样儿和未出阁时差不多,便知道她在镇国公府里过得不错的。
她喝了口茶,斟酌了下,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想着,与其到时候让别人来和你说,不如我过来和你说了。我和娘商量过了,等到十月,便回常州府,今年在常州府过年。”
曲潋愣住了。
想到他们回了常州,留自己一个人在京城,不免有些心慌,忙拉着她的手道:“为什么突然想要回去?发生什么事情了?难道……”她想到了五皇子,难道他又搞什么阴谋,将她姐逼走?
曲沁看她心慌的模样,不免有些心酸,心里觉得有些对不起妹妹,搂着她的肩膀,安抚道:“阿潋,没什么事情,只是为着你的亲事,我们留在京城太久了,常州府才是咱们曲家的根,回常州府比较好。而且你也知道的,我……以后还不知如何,如果我留在京城久了,对曲家和你的名声不好,常州府离京远,有闲言碎语也不会传进京里。”
听到她的话,曲潋便知道她果然已经有了决定,虽然不知道她届时会如何说服长辈,但这些其实并不是重点。
曲潋扁着嘴看她。
曲沁见她的模样,心里越发的愧疚,柔声道:“你放心,不会太久的,等湙弟将来进京赶考时,我们也会进京来与你团聚。”
等到那时候黄花菜都凉啦。
曲潋主要还是不习惯与家人分离,如今虽然也不太方便见面,但好歹知道家人都在京城,想他们了坐马车过去就能见了。如果他们回了常州府,以这年代的交通工具,还有没事不轻易出行的作风,怕是几年都见不到,顿时心情有些低落。
只是再难受,她也不能说什么,让她改变主意之类的。
曲沁又拉了拉妹妹,转移了话题,“对了,近来过得怎么样?你婆婆……没有为难你吧?”说着,她仔细看着妹妹的脸。
曲潋是个敏感的,听她这么问,就觉得上辈子姐姐一定也知道了什么,于是迟疑了下,仍是将这几日发生的事情告诉她了。
最后,她小心地道:“我没想到婆婆和暄和的关系会这般恶劣,毕竟是亲母子,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可是……”可是纪凛一但人格转换,那真是不给亲生母亲面子,连亲父也敢忤逆,就像刺猬一般蛰人。
曲沁也听得心惊,她没想到镇国公府的事情比她上辈子所见的还要恶劣。
不过很快她便明白了,上辈子这种时候,她自身难保,在五皇子府里和五皇子周旋、宫里又有郭妃施压,每日皆过得疲惫不堪,无瑕他顾。妹妹为了让她放心,每次姐妹俩见面时,报喜不报忧,只看到妹妹和纪凛的感情甚笃,这也成为当时处境艰难的她的一种安慰。
至少她们姐妹俩,还有一个是幸福的。
可是现下看来,镇国公府同样不太平,正是应验了那句话,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等听说昨晚妹妹还摔了一跤,曲沁直接蹦了起来。
“肚子疼?没有看太医么?现在怎么样了?”她紧张地拉着妹妹的手,仔细看她的脸,精神红润,看起来不像有什么事情,可是……
曲潋笑嘻嘻地道:“没事,就是昨晚摔着时痛了会儿,后来就慢慢不痛了,睡了一觉起来,完全没事了。”她拍着自己的肚子,一副棒棒哒的样子。
“你这蠢丫头,还拍!”曲沁差点要被这蠢妹妹逼疯了,算了下时间,顿时面如土色。
曲潋原本觉得自己棒棒哒的,可是姐姐的样子吓到她了,特别是知道姐姐是重生的,知道未来的事情,此时她这样紧张,难道……
她的脸也绿了,下意识地抱着肚子,惊恐地看着她,“我、我、我觉得真的没事,就是昨晚痛了一下,后来就好了。连太医也说了,我很好,什么都没有。”
曲沁自重生以来,第一次如此的不镇定,要是纪凛在这里,她直接抄起杯子就要砸他了。
深吸了口气,她让自己镇定下来,心说别吓坏妹妹,她什么都不知道,别给她压力,柔声说道:“昨晚那位太医太年轻了,医术不行,怕有什么后遗症,还是叫个太医过来瞧瞧吧。”心里琢磨着,如果昨晚那一摔真的出什么事情,无论如何也要将那孩子保住。
曲潋被她弄得一愣一愣的,可是她真的觉得自己很好啊。
在书房里的纪凛听说曲沁让人拿名帖去请个太医过府来时,吃了一惊,以为发生什么事情了,忙从书房赶了过来。
等他到花厅时,看到大姨子沉着脸,眉宇间一片冷肃之色,看着就有些可怕,而小妻子则乖乖地坐在一旁,缩着脖子,看起来恹恹的。
“怎么了?”纪凛过来,紧张地拉住曲潋的手瞧了瞧,“难道你肚子还难受?”
曲潋见他脸都吓白了,估计是听说要去请太医时,就吓得赶过来了,忙道:“我没事,是姐姐听说我昨晚不小心摔了一跤,担心那位赵太医的医术不行,所以再请个太医过来瞧瞧,免得有什么后遗症。”
纪凛听后,大为赞同,朝曲沁道:“还是姐姐想得周到,早上我便说要再请个太医过来,但阿潋说不用了。”说罢,有些无奈的样子。